繁空愕然注视着少年疾步离去的身影,神色突变,不解其中缘由,仅是共同欣赏了一位佳人。
佳人?忆及榜眼彭庆生先前的表情变化,豁然开朗,此少年倾心于此女子。
“娘,此女子真美。”方蔷遥望茶楼门口。
只见那容貌明媚、仪态万方的女子,在两名侍女陪同下款款走出茶楼,即刻吸引众人瞩目。她早已习惯旁人注目,泰然自若地任由众人评头论足,甚至向众人轻笑致意,目光触及繁空时,黛眉微扬。
旁观妇人对她态度冷漠,唯有繁空与方蔷二人惊为天人,女子嫣然一笑,显然二人尚未知晓其真实身份。
“此美女正是金美楼首席歌剧彩叶,闭月羞花之容,极少外出,今日得见实属幸运。”邻近男子道。
“何来幸运?不过青楼女子罢了。”
“纵使貌美如花有何益?朱唇万人亲,玉肌千人抚,啧啧。”另一男子嗤之以鼻。
青楼女子?方蔷忆及自己痴迷的眼神,顿感羞愧难当,竟对如此风尘女子久久凝视。匆匆瞥向丈夫,见其专注逗弄小团团,未曾留意女子,亦未察觉自身失态,心绪稍安。
繁空对青楼女子并无偏见,历史上苏小小、李师师、柳如是、董小宛皆赫赫有名,才华横溢,美貌出众,唯身处此时代,不禁惋惜:“可惜。”
莫非那位言官御史大夫之子,上年科举榜眼彭庆生,竟钟情于彩叶姑娘?岂非俗套风流才子戏码?
“娘,阿蔷,首饰铺已至。”卫毅松提醒。
甫踏入店内,伙计热情迎接,店内不乏妇孺选购首饰。
今日本拟由长子买单,繁空思忖,其积蓄有限,遂决定今日暂不添置,留予儿子表现机会。
“此玉镯乃本年度新款,戴于您腕必相得益彰。”掌柜笑容满面。
方蔷伸手欲览,繁空先行一步:“店家,烦请将镯置于盒内,吾辈自行取用。否则不慎掉落损坏,贵重物品难以承担。”
掌柜赞许竖指:“夫人见识广博,言之有理。”随即小心翼翼将镯放入盒中,递至方蔷。
繁空佯装经验丰富,实则源于媒体报道,部分不良商家故意让人接物时失手掉落,借此敲诈勒索。
方蔷默记教诲,仔细端详镯子。
“此镯仅值十两。”掌柜察言观色,估测此家人消费能力,笑容更甚。
“玉石触感清凉,质地温润。”繁空接过镯子,贴近鼻翼,感触冰凉顺滑;稍离片刻,再度贴鼻,已然冷却,纹理絮状分布,玉质上乘,非次货,“阿蔷,另寻他物。”
“贵宾,鄙店乃越城最大首饰行,玉镯、银簪、金钗,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掌柜引领方蔷至其他区域,“即便无现货,告知所需样式,数日内为您定制完成。”
繁空惊叹古人匠心独具,工艺精致,创意无限,寓意吉祥,令人称奇。
正当此时,手臂突遭人捉住。
“贵人?”一位身着精良棉衣、嘴角点缀巨痣的女子激动地注视繁空。
见此人,繁空眉头微皱,竟是烈城无赖女子孟氏,如今已成为弟媳,若非痣痕,一时难以辨识,原本浓密八字眉已化为纤细蛾眉。
“贵人,确是你啊?”无赖女孟氏欣喜若狂,眉梢轻颤。
卫毅松瞥见无赖女,亦感诧异。
目睹孟氏腹部隆起,繁空微笑回应:“巧遇啊。”久未相见,今日重逢。
“贵人,不,你是我敬爱的姐姐,咱们骨肉相连。姐,购何物?我替你挑选。”
“仅有你一人?”繁空环顾四周。
“子平正为我购烤鸡。”孟氏话语刚落,蒙子平阴沉着脸步入店内,乍见繁空,面色骤变,旋即难掩愠色。孟氏即刻挽住蒙子平胳膊,语气转为娇嗔:“夫君,何不称呼大姐?”
此番嗓音,繁空见周边宾耸肩蹙额,显现出不忍卒视之态。
为防孟氏纠缠,蒙子平匆忙唤了一声:“大姐。”
繁空轻哼,特地道:“见尔夫妻恩爱,吾心甚慰,父母泉下有知,亦当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