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哥说姨娘她，她去世了。”蒙翠姝难以相信大姐会害死姨娘：“这位老夫人说她是我的亲外祖母。”
“陆氏确实死了。陆氏的姑姑，也就是一直在秦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在秦老夫人产下我们娘的时候，把娘和这位伯爵夫人给调换了。这位伯爵夫人和陆氏才是亲姐妹，以后我会慢慢跟你细说。”繁空安慰地看着小妹。
这一番解释，让伯爵夫人的脸色阴沉了一半，但又不得不勉强挤出笑容。
“翠罗，你不叫我外祖母没关系，可不能阻止翠姝叫我外祖母。”秦老夫人对蒙翠姝是了解的。这段时间实在太乱，她也没心思去找这个外孙女。没想到今天女儿（伯爵夫人）把翠姝带来了，她内心十分欢喜。
“只要老夫人高兴就行。”对于原身的妹妹，繁空不会强行要求什么。今天这妹子能出现在这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伯爵夫人秦舒叫来的，目的何在呢？
繁空一直纳闷，为何路家会让翠姝留在烈城，而把自己带去了越城，现在她怀疑，这背后的主意恐怕是伯爵夫人出的。那时候翠姝还小，这么多年，路家究竟是怎么抚养翠姝长大的，外表上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大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蒙翠姝的脸色都变了。
繁空轻轻点了头。
虞氏今天是来请安的，毕竟姑奶奶住在国公府，作为大夫人，她每天都会过来问好。她知道伯爵夫人带人来见姑奶奶，却没想到是启娘的妹妹，这位伯爵夫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那这跟我姨娘有什么关系呢？”蒙翠姝不解地问。
“路家明知真相，却一直瞒着，还在烈城的时候，就想加害我和启娘。”繁空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不可能的，姨娘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蒙翠姝想着姨娘虽然从小对自己比较冷淡，但也确实抚养她长大，若真是那么坏，又何必费心养育自己？
“路氏已经去世了。”秦老夫人眼神慈祥地望着小外孙女，翠罗看似温柔，实则性格刚毅，反倒是这个外孙女更让人怜爱：“翠姝啊，这事就不多问了，刚刚说的那些，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我不知道。”蒙翠姝脑子一片混乱。
“翠姝，”伯爵夫人走过来，亲切地拉起她的手说：“你外祖母心疼你这些年的苦，如果早知道这些，我一定会一开始就接你过来亲自抚养，我真的想认你作女儿。”
繁空脸一沉。
“听说你儿子考中了举人？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啊。”伯爵夫人笑眯眯地说：“有了我们伯爵府和国公府的支持，往后这孩子定能享尽荣华富贵。”
虞氏虽然面上挂着笑容，心里却不以为然，怎么总能把国公府扯进来？
“大姐？”蒙翠姝求助的目光投向繁空。
繁空看得出来，蒙翠姝心里是动了念头的。通过几次接触，这个妹子没什么自己的主意，即使这样，伯爵夫人享受着本该属于她娘的人生，她心里难道就不别扭？
“这件事嘛，你自己决定就好，你已经是大人了，没人能干涉你。”伯爵夫人和蔼地说。
“翠姝。”繁空淡淡开口：“你不能当伯爵夫人的女儿。”
秦老夫人疑惑地望向大外孙女。
“翠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伯爵夫人脸色一沉：“翠姝回家后，就能远离贫苦，她儿子也能飞黄腾达，你别误了她。”
“就算不当你的女儿，翠姝还是老夫人的玄孙女，她儿子同样能前途无量。对吧，老夫人。”繁空走到秦老夫人身旁，轻声问道。
“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外孙女，我肯定会帮的。”秦老夫人坚定地说：“不过翠姝若是成了舒儿的女儿，还能得到伯爵府的助力，不是更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繁空温和的眼神从秦老夫人身上移开，转到伯爵夫人脸上时变得冷峻：“伯爵夫人和路氏是否勾结？我父母的死，是不是路氏下毒，那毒是否与伯爵夫人有关，这些都还没定论。如果有关联，那伯爵夫人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你乱讲，我早就说过，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你，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伯爵夫人气得泪水直掉，心里别提多冤枉了。
“这绝不可能。”秦老夫人下意识地反驳：“殷淮去了烈城，不是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吗？”
“不是找不到，而是这么多年过去，证据难寻了。但这并不代表那些事情没发生过。”繁空不愿再装模作样，她声音平淡却坚定地说：“伯爵夫人也不能证明自己清白，只要她证明不了，而我对她的怀疑一天不解，我就不同意我的亲妹妹和这位太太走得太近。”
“翠罗，你疑神疑鬼太过头了。”秦老夫人叹了口气。
“娘，您看，我一心一意想对她们好，可翠罗是怎么想我的呢？”伯爵夫人跪在秦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又转向蒙翠姝说：“翠姝啊，你的婚事，还有你公公的官位，我都有帮忙，我认你当女儿，对你们家只有好处，可对我自己呢？我得到了什么好处？你看看你姐姐是如何恶毒地揣测我的？”
一旁的虞氏见伯爵夫人这副模样，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望向繁空。
“恶毒？伯爵夫人，你一口一个路氏是毒妇，你和这毒妇不仅是亲姐妹，还相处了几十年，谁能保证你没受其影响，或许你还更胜一筹呢。”繁空冷笑道。
“你……”伯爵夫人气得快冒火了。
“老夫人，您是不是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伯爵夫人和路氏可能是一丘之貉？是为了利益？还是因为五十年多的亲情难以割舍？”繁空直截了当地问，她一向体谅老人，总是温和有礼，但这次不打算气：“我娘可是您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在那十个月里，您有没有时常对着肚子说话？有没有想象过孩子出生后可爱的模样？有没有憧憬过一家子温馨共处的场景？”
秦老夫人迎上繁空失望的眼神，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