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像闲诺哥说的那样，姐妹家的孩子呢，生下来就跟着别人的姓走了，只有自家兄弟的孩子，那才是正儿八经的骨肉传承。
“我说我是猜的，你会信吗？”肯定不信吧。
路大婶冷哼了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你和你儿子都别想踏出皇宫一步。这里，就是你们的终点站了。”路大婶平息了一下情绪，用一脸不屑的表情望着繁空：“你说得对，我们是挺卑鄙的，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各人凭自己的能耐吃饭罢了。”
繁空轻轻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呢？”
“你这不叫能耐，这是偷。偷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一点点失去的，而本来就属于我的，也总会有那么一天，会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回到我身边。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越城这儿呢？”
“你出现在越城，那是老天爷派我来好好教训你的。就像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还有你那个心肝宝贝儿子，这会儿也因为调戏宫里的妃子，快要遭殃了。”
“调戏宫妃？”繁空脸色一变，怎么又跟女人扯上了？
“怎么，害怕了？”见蒙翠罗脸色变了，路大婶脸上露出了得意，对付卫闲诺这种书呆子，这招最管用了。她对身边的宫女说：“把她绑好了，扔湖里去。”
繁空心里一紧，正琢磨着怎么办，就听见小公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住手。”
看见不远处小公子和卫闲诺走过来，路大婶心里暗叫不好，他们不是被七皇子叫走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路婶婶，你要做什么？”小公子本来是拉着卫闲诺去七皇子那儿的，没想到卫闲诺突然躲到圆门后头，说要给他看场好戏。接着就看到木管事把陪卫大娘的宫女叫走了，紧接着几个壮实的宫女就把卫大娘拖走了。
他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了，这种事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小，小公子？”路大婶连忙堆起笑脸：“您，您怎么在这儿？”
“我倒想问问你呢，你把卫大娘硬拽到这里来干什么？”殷景澄一直和卫闲诺躲在杉树后面，离得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路婶婶那张脸狰狞得很，最后那句‘扔湖里’喊得倒是挺响亮：“还扔湖呢？你胆子挺大啊？”
路大婶吓得不知所措，无意间对上了卫闲诺那冷漠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在告诉她，这个少年早就预料到一切了。
繁空松了口气，果然是二小子耍的花招，刚才那些人要来拖她去扔湖的时候，她还真以为自己要凉凉了。
“小公子，您听错了，哪有扔湖这回事啊。”路大婶赶紧赔笑。
“路婶婶确实是想把我扔湖里去的。”繁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如果不是小公子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湖底喂鱼了。”
听到娘说被扔湖，卫闲诺心里一紧。
“胡说八道！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要扔你进湖？”路大婶急了。
“小公子你也看到了，是她的人把我强拉来的。”繁空觉得自从在国公府见面以来，路大婶就被她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今天这一幕，明显不是精心策划的，估计是她临时起意，贤妃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也不知道贤妃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小少爷，您是不是看错了，我，我……”路氏感到背后一阵冷汗直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心里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皇后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众人连忙转身，只见皇后与大夫人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路氏心里一惊，双腿差点软倒，皇后和大夫人怎会突然出现？
大家急忙行礼。
“姑婆，娘。”殷景澄小跑上前。
大夫人问道：“你让人叫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她正和皇后谈话，突然有宫人匆忙跑来说儿子让他们去湖边。
殷景澄眨眨眼，自己可没让人传唤啊。随即他想起进入树林时，卫闲诺曾对附近的一名宫人吩咐了些什么，不用猜，肯定是他派人去通知的。难道是担心自己救不了娘？这也太小看我了：“姑婆，娘，这个路氏居然敢抓卫大娘来这儿，想把她沉湖呢。”
“沉湖？别开玩笑了吧？”大夫人以为儿子在开玩笑。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繁空等人身旁。
皇后的眼神在路氏和繁空身上来回打量。路嬷嬷是伯爵夫人身边的贴身老仆，几乎与伯爵夫人一同长大，皇后也认得。见老仆这副紧张模样，正欲开口询问，她的目光却落到了繁空身后那几个宫女身上：“你们似乎是贤妃娘娘宫里的人吧？”
那几个宫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皇后心中暗觉此事并不简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氏已乱了阵脚，只顾着喊：“奴婢，奴婢要见贤妃娘娘。”
皇后身边的嬷嬷严肃地说：“路嬷嬷，皇后娘娘在问你话，这时候提贤妃娘娘作甚？”
繁空望着双手不停颤抖的路氏，再看看皱眉的皇后、一脸困惑的大夫人和小少爷，心想总得给点提示，于是跪在皇后面前，哀伤地说：“请皇后娘娘恕罪，都是民妇的错，民妇隐瞒了真相。”
路氏一听繁空这么说，慌了神，生怕她说漏了嘴：“你，你要说什么？别说了。”
“什么真相？你瞒了我们什么？”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千万别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
卫闲诺一听娘这样说，心里有了数，也跪下来说：“回皇后娘娘、大夫人的话，路氏是我母亲的亲姨娘，是我的亲姨婆。”
大夫人看了看繁空母子，又看看路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是亲戚，怎么看起来像是互相不认识一样？”而且，还显得关系不好。
“我从小就不得姨娘欢心。父母去世后，姨娘把弟弟妹妹接到越城过好日子，却留我在烈城自生自灭。”繁空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皇后的眼光不时扫过贤妃那几个贴身宫女，路氏能调动贤妃的贴身宫女不稀奇，但一次性叫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同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