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空本以为小儿子会大为赞叹，结果他反应平平，一时间让她有些不自信。不应该啊，在后来的时代，人们无辣不欢，即便不太能吃辣的人，偶尔也会享受一次火锅。
尽管卫天曦的反应平淡，但最后他还是把汤底都喝光了。
“感觉怎么样？”繁空不死心地追问。
“还不错。”虽然他无法具体描述这种味道，但吃得很开心。
繁空把已经脱模的几块底料拿了出来：“我总共做了三十份，现在还剩二十九份。”
“做得真精致。娘，我明天去找掌柜谈谈，看看能不能放到他的店铺里卖，就说这是我们卫家的独门秘制。”卫天曦已经开始筹划起第一步了。
“那你得跟掌柜说明白，若是能卖出去，肯定是要分成的。”
“我明白。”卫天曦边说边开始收拾碗筷。
这一夜，繁空辗转难眠，心里挂着即将开始的生意，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人愿意购买。万一有人买了，这配方还得再精进一些，让味道更加诱人。
第二天清晨。
繁空如常起床，先在院子里绕了几圈跑步，估摸着跑了大约一千米，这才开始准备早餐。
今天早餐要做手擀面，以前每次尝试都做得像面团疙瘩，不过经过几次练习，现在已经能做成薄薄的面条了。
“娘，咱们晚上再吃那个咕咚羹吧。”卫天曦一进厨房，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你昨天不是说虽然不好吃但还能凑合？听起来不怎么喜欢啊。”繁空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儿子一大早就念叨上了。
“昨天确实是那种感觉，但现在又想吃了。娘，我觉得那个咕咚羹的汤底肯定很受欢迎。”卫天曦充满自信地说着，他平时并不贪食，今早一起床就想再尝一次，这东西肯定错不了，那股辣味让人回味无穷。
“行，那就晚上再做。”繁空笑着答应了，估计昨晚那辣味他还得适应适应。
送小儿子从后门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繁空这才转身回了国公府。
她正打算调整一下调料的比例，昨晚的汤底虽然不错，但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时，几个干粗活的丫鬟急匆匆地从厨房跑出来，往主院方向赶。
“你们这么着急跑什么呢？”繁空问她们。
“卫大娘，丁母亲挨打了！”一个丫鬟焦急地说：“一大早就被大夫人叫去，刚才有人来说，丁母亲被罚了二十大板，打得都出血了。主院吩咐我们去把丁母亲抬回来。”
“丁母亲做了什么错事？”繁空惊讶地问。
“听说是因为查出丁母亲私吞了买菜的钱。”丫鬟急急忙忙地说完就离开了。
丁母亲是厨房的管事，国公府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都由她掌管。
繁空想起那天原主的姨娘陆氏去找丁母亲，给了她一袋银子。连这种钱都收，私下里克扣买菜钱也不奇怪了，她纳闷的是，丁母亲管理厨房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才被发现？
繁空先回到院子做完家务，洗好衣服，打扫干净院子，然后才去了丁母亲住的小院。
国公府的仆人有数百人，分成几个院子居住，光是厨房后面的院子就能住上三十多人。
正当繁空要踏入丁母亲所在的院子时，齐伯的声音传了过来：“闲诺娘，你是去看丁母亲吗？”
“齐伯？”繁空看见齐伯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是啊，听说丁母亲伤得不轻，我想去看看她。”
“她被送到城外的庄子去了，”齐伯叹了一口气，“回不来府里了。”
不仅挨了打，还被送到庄子去？繁空诧异：“这么突然？”
“是啊，我也觉得突然，所以，我去她屋里拿每月的账本，今后厨房的事情暂时由我来管。”齐伯解释道。
繁空点了点头。
“齐伯。”厨房的一个丫鬟走出来，向齐伯行了个简易的礼，说：“蒙家今天的菜就要送来了，我们还要不要？”
“不要了，随便找个理由推掉，把蒙家的账结清就行了。”齐伯说。
“好的。”丫鬟离去。
蒙家？繁空心里一动，想起了蒙子平，老院长曾经说过“你弟弟蒙子平做生意，校尉府和王伯爵府的采购都是他一手包揽”，以陆氏和丁母亲的关系来看，国公府的食材供应很可能也出自蒙子平之手。
听见齐伯冷哼了一声：“拿着国公府的钱，还想要伸手进来，想得也太美了。”
厨房的姐姐们都说蒙家送来的菜既水灵量又足，我还琢磨着家里要用的菜干脆也从蒙家买呢。”繁空故作遗憾地说。
“那是丁婶子收了蒙家的钱，才总在厨房里念叨这些，”齐伯一脸不悦地说：“要不是他娘在伯爵府当差，咱们国公府的钱哪轮得到他来赚，结果他娘居然敢……”
齐伯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虽然这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但能不提还是别提为好，在这样显赫的人家做事，说话行事得小心谨慎。
娘？不是应该叫姨娘吗？繁空心里纳闷，看齐伯的表情是不想再多说了，便道：“连齐伯这样好性子的人都气成这样，他们做的事儿肯定太过分了。伯爵府的仆人我就见过上次来国公府那位伯爵夫人的贴身丫鬟路婶子，一举一动都透着规矩二字，要是那些仆人都像路婶子那样懂规矩，哪来这么多是非。”
“启娘啊，蒙家的那个掌柜就是路婶子的儿子，我说的伯爵府就是王家。”齐伯顿了顿声，望着繁空问：“是不是路婶子来厨房找过丁婶子？”
“我就撞见一回。”繁空答道，不过两人那样子，不用猜也知道私下常有往来。
齐伯冷哼了一声：“大夫人心软，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丁婶子真是糊涂了。”说完便走开了。
望着齐伯消失在院落的背影，繁空心中的疑问反而更多了，蒙子平怎么会成了路氏的儿子？虽说路氏年纪不小了，但这牵涉到名声清白啊。
难道路氏认了蒙子平做儿子？
蒙翠姝可没提过这事，这么大的事，原主的妹妹不可能不提。
繁空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但原主当时年纪太小，根本想象不出母亲生蒙子平的情景，倒是记得母亲怀着蒙翠姝时的情景，她还常趴在母亲肚子上跟未出生的妹妹说话。
蒙翠姝出生后，原主特别高兴，这些都有清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