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轮不到你了？”国公爷瞪了儿子一眼，又对繁空说：“还有啥理由，都说给二少爷听听。”
这问题她压根没想过，面对国公爷严厉又带怒气的眼神，繁空知道自己要是答不好，恐怕会连累殷淮。绞尽脑汁后，她说了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人长大能做的事多了去了，结婚只是其中之一，又不是非做不可。”殷淮平静地说道。
“还有别的吗？”国公爷催促繁空。
这可真难为人了，结不结婚真没那么重要，活着舒坦自由最重要，但这话繁空不能说啊，她一开口，殷淮就有理有据地反驳。想了想，繁空说：“如果人人都像二少爷这么想，这世界早没人了。为了咱们大越的将来能繁荣昌盛，像二少爷这样的好青年，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提到了大越，顺带也夸了两句。
这时，殷淮的目光落到了繁空身上。
“说得真好。”国公爷被小儿子气的怒火瞬间消散：“为了大越的将来能生生不息，像我小儿子这样的青年，确实多多益善，哈哈。你是新来的仆人吧？我怎么没见过你？”
“爹，之前我从烈城回来时，受师父之托，在府上暂住的那位考生就是她儿子，大家都叫她卫大娘。”殷淮解释道。
“就是那个跳级参加科考的孩子？”国公爷问。
“对。”
“有这样的娘，教育出的孩子自然差不了。”国公爷听了这话很高兴，笑着看着繁空：“我记得淮儿说过，你那孩子才十六？”
“是的。”繁空尽量让自己显得规矩、得体。
“有出息啊。”国公爷看着殷淮说：“十六岁就能跳级考试，等你侄子从宫里回来，让他们俩多交流交流。”
殷淮点点头，大哥的儿子从小就选为皇子伴读，一年四季大多时间都在宫里，作为叔叔的他也好几个月没见侄子了。
就在繁空琢磨着怎么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穿过月牙形的门喊道：“国公爷，二少爷，宫里派人来了，贤妃娘娘给小姐送了好多礼物呢。”
“表姐隔三岔五地就送东西来，对香萱真是上心。”殷淮说着站起身，跟着父亲一起前往正厅迎接赏赐。
国公爷脸上的表情不是喜悦，反而带着几分为难。
见国公爷和殷淮走了，繁空便向那小厮打听回自己小院的路，果然，自己之前是走反了方向，绕了一大圈。
一路上，不断有侍女边走边议论宫里赏赐的事情。贤妃？殷淮还叫她表姐，国公府的声望已经很高了，繁空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还有亲戚是后宫里的妃子，不用猜，这位贤妃肯定是极受皇上宠爱的。
回到后院，厨房的老娘子和粗使丫鬟们也在热议宫里赏赐的事情。
“贤妃娘娘一直想让七皇子娶咱国公府的小姐当皇妃，你们说国公爷这回会不会答应？”一个老娘子一手捏着米糕，另一只手不停地往嘴里塞。
“我觉得肯定会答应，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儿啊。”
“我看未必，要是肯早答应了。”
“闲诺娘回来了？”那老娘子见繁空从圆门进来，招手道：“过来一块儿聊聊呗。”
繁空虽然爱听八卦，但还没到要和老娘子们讨论的地步，她通常听完后，会在吃饭时讲给儿子们听，权当生活中的乐子，于是说：“不了，还有点事，有空再聊吧。”说完便进了小院。
卫天曦外出找工作了，这几天在城南贫寒书生聚居的地方找了几个活计，但小子都不满意，说还想多看看，说不定有更好的。
繁空进了二儿子的房间，原以为二儿子也不在家，没想到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娘，”听见声响，卫闲诺转过身，见娘进来了，便问：“谁来找你了？”
“是任碧珠。”繁空坐在儿子身旁。
卫闲诺皱了皱眉：“她找你干什么？”
繁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想了想觉得挺好笑的，不由得轻笑起来。
“娘笑什么呢？”卫闲诺没想到任碧珠竟然想利用娘来和国公府攀关系，眼神黯了黯，见娘满脸笑意，好奇地问。
“这不是摆明了坑她爹嘛。”
“什么意思？”
“就是给她爹挖坑让他跳。她自己说的，‘这段时间好多考生都巴结着我父亲。卫大娘若是有意，我也可以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她爹估计收了不少礼物吧。”繁空觉得能教育出这种女儿的父亲，不可能清廉得很。
看着娘那觉得好笑的模样，卫闲诺想想也确实挺逗的，年轻的脸上露出俊朗的笑容：“监考官一共十六位，如果连这样的礼都要送，那肯定是为了作弊，大越对学生的作弊惩罚非常严厉，对包庇的官员处罚更是重上加重。”
她是不是无意中揭露了一个学生作弊的案件？繁空觉得那位任大人要是知道自己被女儿这样坑了，非气得吐血不可。
晚上，卫天曦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找到了工作，在城南的一家土特产店里。
“这么说，以后咱们家可以常吃到特产了？”繁空打趣道，看来这份工作让小儿子挺满意的，瞧他这一脸笑容，回来后就没停过。
“娘，您怎么就想着吃呢，等儿子把那特产店的进货渠道搞清楚了，到时候咱们也能做起特产买卖来。”卫天曦心里早有盘算。
“特产买卖？”繁空还真没把小儿子找工作和做生意联系起来，不过这几天她也正琢磨着干点啥小本生意。
“对啊，那店虽说在城南，但生意红火，连城门口的老百姓都舍得掏钱买吃的。”卫天曦三天前就看上了这家店，这几天一直在留意它的生意状况。
民以食为天，就算食物贵些，老百姓也愿意咬咬牙买来尝鲜。繁空没想到小儿子考虑得这么长远。
晚饭时候，母子三人总爱聊聊天，说说一天里的事情。
卫天曦话说得最多，他一整天都在外头，把越城的新鲜事儿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卫闲诺一般上午会外出一会儿，和斐大哥到茶馆坐坐，听听科举的事儿还有读书人们都聊些啥，下午则在家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