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微,你来了啊”

    汤可微停落山顶,看着张白书栽倒在地的无头身躯,她只觉浑身冰寒。

    堂堂渡劫期大能,经历了无尽大战与厮杀,竟然便这么死在了这绝阴山里。

    “花流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张白书乃是逍遥宗的智囊,是我哥最大的助力,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话语带着颤音,头发散乱的被风卷起,看起来有些无助与可怜。

    花流云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温柔的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理顺,给她别在了耳后。

    他在笑,笑得很是温和,如同三月的暖阳,却让汤可微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可微啊,多谢你助我斩杀此僚,若没有你,我还真拿这厮没有办法呢”

    “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啊”

    花流云说着微微低头,张嘴在汤可微红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赏你的,走了哈”

    他笑着退后了两步,御剑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穹云层。

    见到花流云离去,汤可微浑身乏力的瘫倒在地。

    是啊,没有她的出手,张白书怎么会死?

    这逍遥宗里,又有谁能杀得了张白书?又有谁敢杀张白书?

    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

    “哈哈哈,情劫,果真是劫啊,此劫之险,世所罕见……我怎的,就入了此间?”

    沉默了不知多久,她踉跄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着逍遥宗方向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的,恍惚之间,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百花峰前。

    月色朦胧中,那山口之上,月玉宸慌忙冲上前来扶住了她。

    “师尊,你……你怎么了?”

    珠帘赤着脚丫,也跑到近前来凑上了热闹,她脸上带着狐疑神色,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失恋了?”

    见到汤可微不言不语,也不罚她,她胆子不由更大了一些。

    “大师兄把你踹了?”

    月玉宸皱着眉头瞪了珠帘一眼。

    这家伙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小帘,你闭嘴”

    珠帘撇了撇嘴,毫不在意月玉宸的威胁,颇为感叹的摇了摇头。

    “唉!女追男,隔层纱,要我说啊,师尊你就是穿得太保守了,你下次见到师兄,就穿一层纱,透明那种”

    “我还不信了,这世上有不好色的男人,师兄不过就是工作环境不同,有些免疫了美色”

    “师尊,你要听我的啊,我是过来人啊……”

    嘭!!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珠帘直挺挺的便晕了过去,月玉宸缓缓收回了手掌,颇为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师尊,小帘年幼,尚不懂事,你莫要在意”

    汤可微勾下身子,抬手将珠帘抱了起来,她转身看向后方,目光有些幽幽的开口说道。

    “玉宸啊,你看现在的珠帘,多乖”

    “咯咯咯……要是流年也能这么乖就好了,就好了啊”

    她死寂的脸上逐渐攀起一抹笑容,月光照耀下看起来有些幽冷,这让一旁的月玉宸心底顿时升起了丝丝寒意。

    他急忙解释了一句。

    “师尊,珠帘还小,师兄,长大了”

    汤可微将珠帘放进了月玉宸怀里,脸上的情绪收卷,她抬起手指擦了擦被花流云亲过的唇瓣,放进嘴里抿了抿后缓步向着自己阁楼走去。

    “玉宸,为师困了,需要休息一下,好困啊,好想睡觉,睡到天荒地老”

    见到汤可微身影消失进黑暗,月玉宸脸上再次露出了无奈神情。

    他的怀里,珠帘眸子略有张开,神情一改往日调皮,看起来颇为清冷。

    “睡吧,睡醒了过来,你便是圣人了”

    ……

    绝阴山,张天玉面无血色的坐在凉亭之中。

    战斗波动早已停止,四周一片寂静,虫鸣鸟叫回荡山林。

    论实力,张白书不可能是汤可微对手,从花流云将汤可微拉下水起,张白书便败局已定。

    而家族实力,张震山与张玉良派系被灭,他已反水,张白书被彻底架空。

    所以就目前来看,张白书是注定奈何不了花流云的。

    张天玉脑海不停思索着下一步对策,思索着除掉张震山与张玉良派系后,他如何与张白书交代。

    便在此时通讯法宝亮起微光,他急忙将其接通,声音略显焦急。

    “喂,情况怎么样了?”

    法宝对面,张扬畅快的声音传来。

    “天玉少爷,都搞定了,那帮瘪犊子玩意儿,平常凭着张震山负责家族事宜,整日欺压我等,而今好了,全送他们下了地狱”

    张天玉眉头皱起,如今事成定局,再难回旋,他自是要想好退路。

    “张扬,记住,此事与我等无关,花流云勾结落网下的杀手”

    张天玉正交代着张扬,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哟!老张,不地道啊,有事都赖我是吧”

    听到动静,张天玉僵硬的扭过头来,便见不知何时花流云已经回来。

    他坐回凉亭靠椅上,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

    “呸!啥时候吹进了沙子”

    将嘴里茶水吐掉,花流云笑着从储物戒里将一个头颅丢到了张天玉面前。

    “给,张峰主,送你的礼物”

    张天玉皱眉看向那颗头颅,身躯骤然一颤,整个人被吓得往后暴退了数米。

    半晌后,他浑身颤抖的跪伏在地,眼泪顺着面颊滚落。

    “父……父亲”

    见张天玉哭得伤心,花流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不太会安慰人,最终只能颇为真挚的说了一句。

    “天玉啊,节哀”

    夜间山风很大,凉亭屋顶被一阵狂风掀飞,花流云抬起头来,略有感叹。

    “唉!老东西就是不中用”

    他说着御剑而起,很快再次消失在了天际,直到确定了花流云已然彻底离开。

    地上跪着痛哭的张天玉才踉跄着站起身来,他眼里悲伤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通讯法宝里张扬的声音响起。

    “喂,天玉少爷,你那边怎么了”

    张天玉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缓缓开口。

    “张扬啊,筹备家主接任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