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说完后,于清渊还真就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不用常驻,还能分享资源,又有一群同道可以相互交流。
某种程度上,这对炼器师这种本身就很稀少的职业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而且于清渊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宗门,在如今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想要建立一个宗门,真就如苑陶所说的那般,其中涉及的门道以及人际关系问题才是真正的难点。
如果天工堂真有那么好的话,确实可以考虑加入。
而且有天工堂这么个组织的话,马仙洪的问题也会变得比较好处理。
不管他们到底是否觊觎天地熔炉,如果他们真有那个本事学得会,教给他们也没什么。
天地熔炉想要变强,跟修炼者本人的性命修为有直接关系,不用担心像八奇技那样,一旦学会的人多了就会引起动乱。
把控得当,那就完全是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于清渊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就目前来说,我们并不适合加入你们。
具体原因,慢慢你们会知道的。
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麻烦事,要是你们还愿意邀请我们加入,那我们到时再谈。”
为首男子也没想到于清渊这么好说话,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黄皓。”
“于清渊。”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于清渊也将葫芦里那个玩竹编的放了出来。
男人出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抗争的姿势,他先是迷茫的左右望了望,等黄皓跟他说了大致情况,这才放松下来。
视线落在炼仙葫芦上,他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次于清渊并没有下死手,就仅仅只是用重压以及空间迷雾,再加锁心印困住对方。
即便如此,那种无上下左右,无时间空间,无半点光明的压抑感,以及锁心印无时无刻都在拷问内心制造幻境的磨炼,给人在男人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看到男人眼中的恐惧,他的同伴虽然疑惑,却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询问。
于清渊开口宽慰道:
“这位前辈,你所见都是你内心的妄想,跨过去就能更进一步。
虽说我作为晚辈不该多说什么,但我这葫芦即是磨难也是机缘,全看当事人怎么看待。”
“我明白。”
男人深吸口气,呼出一道浊气后,平静了不少。
虽然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但男人修了四十多年也不是白修的,一吸一呼之间,杂乱的内心就已经平复下来。
见男人已经平复下来,于清渊不再多劝,转而说道:
“既然今天是误会,那我给各位前辈赔个不是。”
于清渊拱了拱手,礼貌性的表示歉意。
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于小友言重了,这声前辈我们也是愧不敢当啊。
这次是我们行事唐突,应当我们给你赔不起才对,你能不计较我们就已经很惭愧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托大,你就叫我一声黄叔,以后咱们叔侄互称。”
“黄叔哪里话,是我这个晚辈下手没轻没重,险些伤了各位长辈。
这次事情从急,实在脱不开身,等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一定大摆宴席和几位长辈痛饮三杯。”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互相恭维套几句,于清渊才带着哥哥和章初墨离开。
人世间的人情世故虽然繁琐,但还真别说,关键时刻那是真管用啊!
从市郊返回市区,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苑爷的因果有了结束眉目,他自身也终于被卷入红尘迷网之中,脱身之时,就是悟道之刻。
回到酒店短暂的打坐调息过后,三人再次启程,坐飞机返回碧游村。
如今公司已经盯上了碧游村,他也就不用再考虑碧游村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了。
现在即便碧游村暴露在大众视野下,公司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势力或个人,提前接触到碧游村的。
于清渊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碧游村,反而是他哥哥于清尘。
他深知人性可以恶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无法确定那些隐藏在暗处,依旧在蛰伏的家伙,可以为了天地熔炉做到什么地步。
无论怎样的手段阴招,他都可以接着,但他哥不行。
他可以因为不介入他人因果,从而眼看着苑陶选择独自面对属于他的因果报应。
但他做不到让哥哥去面对那些事情。
人有常情,故而放之不下。
于清渊也是人,也有自己无法割舍的东西。
而就在于清渊他们返回碧游村的时候,龙虎山上,悲伤的气氛正在凝聚,愤怒的烈火正在胸腔燃烧。
“荣山…生死有命,看开点。”
张之维宽慰了荣山一声,可荣山依旧瞪着双眼,惊惧交加的看着田晋中的尸体,久久无法回神。
“荣山……”
见他没反应,张之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晃了晃。
荣山依旧没有反应。
张之维也不犹豫,捏着他的肩膀,猛的将他甩飞出去。
荣山撞在墙上,直将墙撞的四分五裂。
恰到好处的痛楚,终于让荣山嚎哭了出来。
这一哭,便就停不下来。
张楚岚站在门口,看到已经逝去的田晋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一生有像此刻这般恼火过。
杀人。
想杀人。
那个杀人的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冯宝宝和徐三从门外走进院内。
看清里面的场景,徐三也是愣住,冯宝宝开口想要喊张楚岚,想知道那个她已经等待许久的秘密。
“张楚……”
刚开口,徐三就拉住了冯宝宝,同时沉声道:
“宝宝……什么都别说,现在,什么都别说。”
冯宝宝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应下。
她等得起,她不急。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哭。
人死了,为什么要哭呢?
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即便躯壳还在这里,但那也只是具尸体,不再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对着他哭呢?
冯宝宝想不通,却也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