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
周忍冬说完,就走在了最前面。
吴盼山快步跟上周忍冬,接着之前的话题追问道:“周大哥,你经常在山里遇到这种野兽吗?”
周忍冬转头看了他一眼:“偶尔会遇到,山里嘛,野兽多也正常。不过像今天这么大的黑熊,还真是少见。”
“那…那周大哥你以前是怎么对付它们的?”
王石头好奇地问道。
他一边问,一边还不忘回头看看,生怕黑熊又追了上来。
周忍冬笑了笑:“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自己就会离开。如果真的遇到了,那就只能想办法脱身了。”
他说着,摸了摸背上的步枪:“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用这个了。”
剩下的这一路,一行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利地回到了长白镇。
镇子口,几个小贩正收着摊,准备回家。
吴盼山等人站在镇子口。
他搓了搓手上的泥,对周忍冬说道:“周大哥,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活下来。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他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石头和吴童也跟着鞠躬,吴童因为脚伤,动作略显笨拙。
吴盼海则在一旁小声嘀咕:“总算是能回家了……”
周忍冬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山里就是这样,你们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那周大哥,我们就此别过了。”
吴盼山拱手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向周忍冬告别。
“再会。”
周忍冬目送着吴盼山一行人远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往老赵药铺走去。
回到老赵药铺后院,周忍冬推开院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徐春花正站在厨房门口,似乎在等他回来。
“冬子,你咋才回来?”
徐春花看到周忍冬,关切的问道。
“路上耽搁了会儿。”
周忍冬随口应了一句。
徐春花看着周忍冬身上的泥渍,问道:“你这是咋弄的?跟人打架了?”
周忍冬笑着说道:“哪能啊,遇到了几个来闲逛的笨蛋,在山上迷路了,我把他们送下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闲逛的?这季节上山,真是不要命了。”
徐春花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不过你把人送下山也是好事。”
她又问道:“吃饭了吗?我再给你弄几个玉米面饼。”
“还没呢,正好饿了。”
周忍冬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放在桌子上。
“妈,你看,这几个闲逛的给的,还挺大方。”
徐春花拿起钱,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五百三十五块两毛。”
徐春花数完,抬起头。
她惊讶地看着周忍冬。
“这么多!冬子,你给妈讲实话,你是不是打劫人家了?”
“哪能啊,妈,你想哪儿去了。”
周忍冬连忙解释:“他们几个是松针县的,家里条件不错,出手阔绰,这点钱对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接着他补充道:“况且我救了他们一命,这钱就算是报酬了。您就放心收着吧。”
徐春花将信将疑地把钱叠好,放进了里屋的柜子里。
“真是松针县的?出手这么大方?下次来,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她嘴里念叨着,转身去厨房给周忍冬做饼子去了。
周忍冬洗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来到饭桌前。
老赵、周建国、周迎春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他了。
饭桌上摆着一盆玉米面粥,还有一叠刚出锅的玉米面饼子。
周忍冬坐下后,周迎春立马夹了一块饼子放到他碗里。
“哥哥,快吃!今天的饼子可香了!”
周忍冬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笑着说道:“谢谢迎春。”
“冬子,这两天在山上有什么收获?”
周建国喝了一口粥,问道。
周忍冬咽下嘴里的饼子。
“山里遇见黑熊了,费了好些子弹,总算是把他们救了下来。”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周迎春一脸崇拜地看着周忍冬:“哥哥好厉害!又和黑熊打架了!”
她兴奋地拍着小手,就好像是自己打赢了黑熊一般。
老赵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小周啊,你这身手,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周忍冬笑了笑,没有接话,低头继续吃着饼子。
晚饭后,周忍冬回到房间。
他从兜里掏出几颗子弹,放在手里掂了掂。
今天为了掩护吴盼山他们撤退,他一共开了五枪,子弹只剩下盒里的二十颗了。
要么就是只能动用之前钱局长给的了。
他对着子弹自言自语地吐槽道:“虽然没打到猎物,倒是换了不少钱。唉,这年头,钱太多也不顶什么大用,没有票证,能买啥啊?”
他叹了口气,把子弹收好。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周忍冬的思绪。
他转身,看到母亲徐春花走了进来。
“冬子,还没睡呢?”
徐春花问道。
周忍冬摇了摇头:“妈,进来坐。”
他拉过一把椅子给母亲。徐春花在椅子上坐下。
“妈,有啥事就说呗。”
周忍冬看着母亲的神情,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
徐春花叹了口气:“冬子,今天你给我的那些钱……”
“真是那些城里人给你的?”
周忍冬点点头:“妈,放心吧,来路正当。他们遇到了危险,我帮了他们,他们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冬子,妈不是不相信你。”
徐春花说着,抬起头,担忧的说道:“只是这钱太多了,妈担心……”
“这么多钱,万一……万一引来麻烦怎么办?”
周忍冬听到这话,才对自己母亲保证道:“下次,我不收别人的钱就是了,妈,你就安心吧。”
徐春花听到儿子的保证,这才回应道:“那就好!”
随后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
周忍冬走到厨房,看到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便开口问道:“妈,家里还有粮食吗?”
徐春花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有啊,够吃一阵子呢。”
周忍冬闻言,目光却落在角落里空荡荡的肉缸上。
他微微皱眉,又看了一眼米缸,里面也只剩下薄薄一层底。
他这才意识到,母亲在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