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姝难产去世的时候，顾芷宁已经十岁了。
记忆里，她的母亲乐善好施，曾经救助了不少人。
她的六位师父，就是当初母亲所救。
其他人，或许还有更多。
她喜欢靠在母亲怀里的感觉，听母亲教她读书、讲许多江湖上的故事。
母亲的怀抱总是暖暖的，很容易入睡。
顾芷宁一直觉得，若是母亲没有死，或许她前世亦或者这一世都会是幸福美满。
她不用去算计，也不用去赔笑。甚至可以当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废物。
甚至多年以来，顾芷宁一直都在暗暗后悔。
若是当年，她没有贪玩，好好照看着母亲，那么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难产？
渐渐地，母亲的死就成了她多年的一个疙瘩。
她不能原谅自己，甚至责怪自己。
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母亲的死是因为别人所导致的！
是他们这些人，杀了她最敬爱的母亲！
“这个香炉是我母亲的，我的母亲跟弟弟是不是你跟赵姨娘害死的？”
顾芷宁将那个香炉从箱子底里端出来，恭敬的举到赵管家的面前。
闻言，赵管家跟顾宏远都愣住了。
赵管家没想到时隔多年，顾芷宁竟然还记得这个香炉是叶静姝的东西，更没有想到顾芷宁居然还能发现里边曾经放过令人难产的药物。
顾宏远也没想到叶静姝的香炉会出现在赵管家的箱子里。
记忆里，叶静姝喜欢焚香。
快要临产时，每日都会点燃这个香炉助眠。
如今，顾芷宁说这个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饶是赵管家心虚，但时过境迁多年，他反而觉得死无对证。
他语气悠然，甚至带了一些嘲讽。
“大姑娘又要平白无故的冤枉人么？”
“冤枉你？”
顾芷宁冷声笑道，抬手给了赵管家一巴掌。
接着，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比在赵管家的脖颈面前。
“你以为死无对证，就能活着离开么？”
赵管家没想到顾芷宁头上随便一根簪子就是利器，他只觉得脖颈微微的凉意，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你若杀了我，你也要死的！”
顾宏远也没想到顾芷宁会如此冲动。
他倒是不怕赵管家死，反而是怕赵管家死在自己家中，阻碍了他的前程。
“芷宁，你这是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香炉，证明不了什么的！”
顾宏远搪塞道。
他觉得顾芷宁一直以来懂事乖巧，什么事情都不敢忤逆他这个父亲。
可这一次，顾宏远料想错了。
人都是有软肋的，而母亲叶静姝刚好是顾芷宁心中的最在乎的软肋。
“父亲，赵管家跟赵姨娘有奸情，你可以不送官！也可以继续带着这顶绿帽，甚至也可以继续给别人养孩子！
但我的母亲难产，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这件事，我必须要一个结果！”
顾芷宁厉声道，眼底恨意与怒意交织，眼圈血红红的。
顾宏远在知道赵管家赵姨娘有染时，就已经怀疑顾月黎跟顾立轩的身份。
可他是及要面子的，怎么能容忍顾芷宁赤裸裸的戳穿这件事！
“够了！”
顾宏远抬起手，朝着顾芷宁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