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无数次的想,若是当时我感受到了宝宝的害怕,没有参加这所谓的郊游,那么我的人生是不是可以换种结局。
人心险恶,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真正的体会到。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班级的大部队向山下走去,而高甜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她的整个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
我握着高甜的手,以为她不参加集体活动是为了让我休息,心里十分的感动。
山顶十分的平坦,周围的群山延绵数十里,看起来壮阔无比,气吞山河。
因为肚子吃了药,不怎么痛了,我的精神好了很多:“我们下山吧!”
“下不去了!”高甜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认真凝重。
我心头一惊,怔在那里,然后我就看到高甜身后出现了一群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脸上的皱褶纵横,就像是一道道深沟,眼睛被垂下来的眼皮遮住了大半,但是丝毫不减她周身强大的气场,还有眼里的威严。
她的手里拿着一只权杖,像是玉石打造,通体碧绿,在上面镶嵌着一刻硕大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强烈的光芒。
身后有十几个年强人,全部一脸恭敬的站在老者身后,全身黑衣黑帽,低垂着头,没有表情。
那些人突然的出现,高甜一下像我扑了过来,我本能的以为高甜是害怕,寻求保护,伸手将她护在身后。
可是背部传来剧烈的刺疼,我艰难的转过身,身子就像是被劈开两半一样,血水顺着肚子不断的向下流出,就像是一个小瀑布一样。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露在身外的刀的把柄,它牢牢地在高甜的手上,高甜眼神冰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干脆的走掉了。
她走到对于面的阵营,对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我慌乱的用手捂住腹部,宝宝在我的肚子里只有一个多月,我知道自己有宝宝也不过几天,这种幸福就要离我而去了吗?
我只觉得全身血液冲着头部流去,整个人几乎已经绝望的疯掉了,我仰天大喊一声:“不!”
短暂的失控后,我急忙盘膝坐下,希望可以保住我的孩子,这个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比我生命重要千万倍的希望。
至于高甜为什么会背叛我,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我一点都不在意,我满心满意的只想留住我的孩子。
我将身体的大部分灵力转移到腹部,用灵力来延续宝宝的生命,当我知道宝宝暂时安全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甜,心里的愤怒和伤痛,此时化为熊熊烈火,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
高甜的眼神告诉我,她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控制,所作所为都是自己的主观判断。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伪装,潜伏在我身边,看来我真的这么重要啊,不知道在他们的计划里,我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不得不说,高甜的演技真的很高,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绽,那直率的性格,关心的眼神,一切都是伪装的,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她做起来那么的真实,演技好的让人难辨真伪,我就像是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为什么?”很多质问到了嘴边,之化作了一句为什么?我内心里还是挣扎着希望她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大学里唯一真心付出的朋友,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的命!”不再是清脆干净的声音,略微沙哑的声音在我这里十分的刺耳,原来连声音都不是真实的。
我的命?我真的很想大笑!我的命,是什么?
既然注定了,也轮不到你们来左右?我双眼变得血红,为这一场背叛,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在她们的阴谋里苟延残喘,我要主动出击,哪怕最后玉石俱焚,也不要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此时我身上的灵力骤减,我将身体里的大部分灵力用来保住孩子,但是我就像是初生的牛犊,因为满腔的愤怒,而变得不再害怕。
我主动攻击,直逼高甜,高甜脸色略变,随即迎上我,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向礼在高甜面前真的不堪一击,高甜是真人不露相,将强大实力隐藏起来了。
或许是曾熠给我的法力太过于强大吧,虽然只有部分灵力,但是渐渐地让高甜应付的吃力起来。
老者与身后的十几个人,也纷纷上前,至始至终,这些人没有说话,但是配合默契,几乎切断了我所有的退路。
她们显然是在用阵法困住我,并不直接跟我硬碰硬,我气急,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没过一会,我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身体的灵力在急剧消失。
一阵恶寒自脚底瞬间传到头顶,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我的宝宝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这样消失。
我不甘心,疯了一般的攻击着高甜,肚子突然一抽,我直接摔倒在地上。
老者缓慢的走进我,带着审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
我只能狠狠的瞪她,来宣泄我心里的不满和不甘。
老人拿着权杖,然后伸开手掌,一块玉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这块玉我无比的熟悉,因为在地下博物馆,以及向礼的手里我都曾见过,难道这个老者也是为了解除地下博物馆的结界吗?
老人无视我的态度,拿着那块玉向我的脸划了过来,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只觉得眉心一痛,然后就听到老者的笑声。
那种张扬放肆的笑容,就像是得偿夙愿的解脱,让的整个山谷都在回响着。
“砰”的一声,我就看到面前碎为两半的玉,上面还有我未凝固的血。
“那个叛徒也值得你们这般处心积虑?”清冷的声音带着藐视苍生的霸气,那个五官俊美的不是凡尘的男人,赫然出现。
面前的老者脸色变得晦暗,冷笑一声:“玉打碎了又怎样?我终究是拿到了她的心头血!”
老人反击,可是握成拳头的手在隐隐发抖,连刚刚站得笔直的身子也有点变得佝偻起来。
“只怪我爹当初的妇人之仁,不然他还有命活着?”曾熠不屑的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我。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曾熠曾经说过高甜的身份不简单,可是我当时因为在曾熠的山洞里看到紫衣的木雕,所以对曾熠不信任。
可是没想到高甜居然在我身边潜伏那么久,这件事我理亏,可是曾熠对我的欺骗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举起手轻轻地擦掉我眉心的血,动作轻容,满心呵护。
他看到我的腹部还是有血渗出,有些心疼,然后想渡一些灵力给我。
可是在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腹部时,明显的一滞,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我看到他的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然后垂下眼睑,没有说什么。
“高甜,我一开始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苗族的后裔,只是李奕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欺骗她?还伤她这么重?”曾熠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到我的体内,我觉得宝宝开始有了活力,甚至觉得他动了一下。
“那你呢?你难道敢说你没有想要利用她?那条厘金……”老者将手杖狠狠地砸在地上,愤恨出口。
“住口!”曾熠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恼羞成怒一样,急急地打断了老者的话。
我刚刚对曾熠的好感骤然无存,原来曾熠对我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
厘金?难道那个水中的八卦阵真的是曾熠布下的吗?圈养厘金的人是谁?真的是曾熠吗?
我虽然知道曾熠接近我有目的,可是我也只是以为曾熠是为了我手上的生命线,跟林墨一样,是为了救活棺材里的紫衣。
他为了修复我手上的生命线,不惜杀了可以对付厘金的血珀,可是我现在都搞不清曾熠到底是为了什么?
杀了血泊是为了让厘金跑走吧?那么修复我的生命线呢?是为了换取紫衣的而生命吗?
我抬眼对上曾熠的眼神,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满眼的深情与溺爱,可是这样的眼神在我心里却是极大地讽刺。
曾熠跟高甜一样,都是在伪装吗?难道他不知道我已经看到了他刻的木雕吗?
“曾熠,等我生下孩子来,随你处置,现在不要拿我的命去换紫衣好不好?你在等等好不好?”我的法力是曾熠渡给我的,所以我知道我不是曾熠的对手,不论林墨还是曾熠都想救紫衣,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
我会成全,可是我现在有了宝宝,我不能死。
曾熠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说什么胡话呢!”
“曾熠,你将家族里的圣物给了一个外人,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苗族的族长,我看你也不过是沉迷女色罢了!”老者十分口气强硬,话含讽刺。
“家族的圣物本来就是任由族长处置的,我宁愿给你一个外人,也不想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得到!”曾熠一下转变了态度,答的不卑不吭,反而十分有气势。
一声响亮的哨子响起,我就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棺材向着我们走来。
随着他们的靠近,我看到了那个棺材的模样,居然是跟紫衣的棺材一模一样,或者说,这就是紫衣的棺材。
曾熠看着棺材的靠近,眉毛一挑,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就是你爱的女孩!你乖乖的让李奕跟我们走,我就将紫衣的尸身还给你,不然,这个棺材一旦失去法力保护,立马就会变成尘埃!”
曾熠看都没看一眼棺材,直接冷冷的说道:“随便你!”
老者面部微微扯动,然后对着后边的人摆摆手,盯着曾熠看,曾熠在她们要撤去阵法的过程中始终淡淡的笑着,无动于衷。
老人咬咬牙,一拂袖,后面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