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山顶,我的心就越慌乱,我的心头微跳,有种直觉告诉我,这一次也是危险重重。
曾熠回头,月光下的他有一种格外朦胧的感觉,在浓郁的月色下,仿佛与月光自然地融为一体,分外的不真实。
“别怕,没事的!”他依旧浅笑柔柔的看着我,,深不见底的眼睛璀璨无比,就像天空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走到之前流血的土壤处,我指了指那个位置,跟他说:“之前我没上去,然后无聊的戳了一下这里,土壤里就渗出了血!”
曾熠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借着月色抬头望了望山顶,说道:“血珀受了伤!”
“难道当时的血是哪个怪物流出来的?”我紧接着问道。
曾熠面色严肃的点点头:“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想打退堂鼓,曾熠笑着向我伸出手,我将手放在他手心里,一股温暖的气息从手心传遍全身,让我的心也沉静下来。
到达山顶,之前我看到的鬼楼依然不在,我转头看向曾熠,曾熠了然的点点头,手遮盖住我的眼睛,当他的手从我眼前拿开的时候,鬼楼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依然是之前阴森森的感觉,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笼罩在雾里一般。
看到这个鬼楼,我就想到棺材里的绝色女子,那个名叫紫衣,被林墨捧在手里,深情注视的女子,一个林墨要牺牲我来救回的女子。
可是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偷簪子,锁魂阵不会被破,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食恶果。
曾熠的好似明白我在想什么,柔柔的拍了一下我的头:“不要胡思乱想,千错万错绝不会是你的错!”
我抬起头,借助月光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给我最大的支持和鼓励,明白我在想什么,永远眸色浅笑的看着我,带着让人沉溺的温柔。
“我们可以进去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再看一眼那个女人,想看一眼她睁开眼睛的样子。
曾熠摇摇头:“我进不去!林墨的结界有他的独到之处,除了你,我们谁也进不去,你自己进去我不放心,所以今天不要进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渴望,望着三楼微弱的光亮,林墨会在上面吗?
不止一个人说过,我可以进入林墨设下的结界,但是对于原因,我没有深究。我想,也没有人会告诉我答案。
曾熠向着上次吸走那几个人的地方走去,我心一紧,赶紧跟上,站在悬崖边上,我的腿不听使唤的抖啊抖,下面一片漆黑,就像是浓稠的墨汁,随时都会把人淹没在无边的黑色里。
“我们要跳下去!怕吗?”曾熠对着我伸出手。
我心里其实怕得要死,不断地吞咽口水,想要拒绝,可是对上曾熠的眼睛,我的手不受控制的交在他的手里,他对着我安心一笑,伸手搂住我的腰,抱着我跳了下去。
我害怕的大叫出声,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感觉自己的脸在气流的压迫下快要变形了,静悄悄的山谷里不断地回响着我的尖叫。
不知道下落了多久,我的身体一直处在失重的状态,大约过了几分钟,又或者十几分钟,我感觉曾熠带着我几个跳跃缓冲,我们似乎落在了一个大树上。
周围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我抬起头,却不见天上的月亮,连天空也是黑黑的一片,周围全部被黑色包围,但是因为曾熠就在身边,我没有惶恐不安,心里一片踏踏实实的感觉。
我似乎感觉得到曾熠忽而一笑,他抬手一挥,我眼前便出现了他放大的俊颜。容色俊秀,眸色微扬,眼里饱含戏谑,带出了一种邪魅感,错落在别致的脸上,丝毫不显突兀。
他将手放在嘴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用手指了指前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可是我根本没有找到是什么发出来的光。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幸亏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腰间,不然我一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去。
此时我们在一个离地十几米的树上,这棵树通体火红,连树干也是火红色,妖异异常。
下面就像是地心的岩浆一般,似沸腾一样,冒着红色的烟雾,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辣的我眼睛几乎睁不开,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曾熠赶忙布下一个结界,我咳的胸腔几乎都是疼得,曾熠的打手一直在拍打着我的背部,想要缓解我的咳嗽。
过了很久,我才平复情绪,曾熠内疚的望着我,我摇摇头,虚弱的几乎没有力气讲话。
我靠在曾熠的怀里,很久才恢复了意识。
曾熠撤去结界,刚刚刺鼻难闻的气味仍然让我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一只手捂住鼻子,不解的看着曾熠,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不一会儿,岩浆剧烈的抖动,不断地有硕大的气泡冒出,本来较为光滑的表面渐渐出来一个凸起,漏出来一个头,我看到一个类似于蛇的嫣红色动物,只是与蛇不一样的地方是它头上有一对角,角的边沿闪烁着红色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燃烧着的烟头。
他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幽幽的泛着光,如果不是它一睁一闭的不断交错,我几乎发现不了它的眼睛。
它慢慢的从岩浆里爬出,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它滑行的速度不慢,只因为它太长了,它也很粗,几乎一个成年男人都抱不过来。
我几乎下意识的将它归为龙的一种,我对着曾熠做出一个口型,问他这是不是血珀,曾熠默默地点点头。
我在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只血珀狂躁不安的摔着它的头,不断地用头去撞击周围的石壁。我这才发现它的尾巴似乎被人直接斩断,周围还不断地有白色液体渗出。
白色的液体渐渐化为一摊血水,红的刺人眼目。
看来赠一说的是对的,血珀受伤了?可是这个地方这般隐蔽,是谁伤的它?
我只觉得周围涌现出一份过分的灼热,在四处扩散开来,我似乎可以感觉到灵魂被灼热的火焰吞噬的场景。
我胸口剧烈起伏,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有些呼吸困难。
“额!”我不小心发出一声声响,血珀立马掉转头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我们身前。
曾熠将我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手上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光团,那光团变成一条细线,缠绕在血珀身上,血珀受困,开始剧烈的挣扎,不断地撞击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我所在的树。
我所在的树枝拦腰而断,我朝着下面的岩浆跌落下去,曾熠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可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我掉了下来。
那种无力感再次袭遍我的全身,刚刚一定是我的错觉,曾熠不会放任不管,他不会不救我的。
刹那间,一股湿湿的温热包围了我,没有想象中的燥热,但是那种粘稠的感觉让我分外不舒服,我全身包括头发都被这种恶心的液体粘湿,只有头部露在外面。
曾熠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紫色的的长剑,他潇洒的挥舞着长剑,带起阵阵剑气,血珀渐渐失去力气,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看着缠斗的场景。
曾熠紫色的长剑划开血珀的肚子,然后掌心微翻,我只看到不断地掉落在我身上的血肉,毫不留情的砸在我的身上。
这么血腥的一幕狠狠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绝望的,无助的,迷茫的感觉混杂而来,可我依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是现实,还是梦境!
血珀就这样,碎成一片片的血沫,落在岩浆里,落在我的脸上,曾熠就站在边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我几乎确认,刚刚曾熠明明可以接住我,不让我跌落在岩浆里,可是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袖手旁观!
这还是她们口中那个处处为我着想,对我有求必应的曾熠吗?
今晚的曾熠很陌生,陌生到我的心就像被人用玻璃球砸碎,然后将碎落地玻璃狠狠地辗压在我的心上一般,我连呼吸都觉得那么的难受。
一把寒刀利刃,将我片片凌迟。
林墨、曾熠,究竟谁才是真心的对我,没有秘密,坦诚相待,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我死死地咬住唇瓣,将快要落下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眯着眼睛望着岸边孤身挺立的人。
他会怎么解释?
可是他用手中的长剑在我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我看到上空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水雾!
曾熠布下结界困住我,我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可是面前,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心底总散发着绝望的痛意,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我,熟悉的背景,熟悉的人,只是有什么好像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