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殿堂之中,万变源光洛奇轻轻叩击桌面,声音清脆,如玉珠滚落。
他今日的形象与性别,与往日截然不同。
红色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躯,剪裁考究的布料映衬出一抹冷冽而优雅的风采。
他今天的五官介于阴柔与刚毅之间,既不刻意柔和,也不显露过度的锋芒,如一尊由天工巧匠雕琢出的中性化雕像,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平衡着魅力与神秘。
洛奇的目光如同琉璃般透亮,流转之间,折射出晦涩而深远的思索。
“你们注意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扬,如同微风拂过松林,携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韵律。
他微微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些人……似乎具有某种复活的能力。”
此言一出,殿堂陷入了一瞬的寂静。
诸神沉思。
他们的思维超越了常人的范畴,浩渺如星海,每一个念头都在千百个可能性之间交错、推演、筛选。
奥菲利亚缓缓点头,她的神色依旧威严,但目光却比往常更加深邃。
“我回放一下刚才的投影。”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群星交织成幕,时间回溯,战场再度浮现在诸神眼前。
血与火交织,黑暗怪物嘶吼着冲杀,而那些奇异的人类则以无比精准的节奏迎战,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闪避,都在按某种既定轨迹运行。
三千五百余名战士,竟然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他们的身上萦绕着一种规则层面的庇护,那种庇护比诸神的神术更加直接,更加无可违逆——受伤的瞬间,他们的身躯没有变形,没有撕裂,没有溃散,只有一道数字在他们的头顶跳动。
而当治疗落下,伤害便如同被时间抹去一般,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本该是一场残酷的生死对决,可那些人类的战斗,却如同在进行一场毫无风险的仪式。
然而,在这一片几乎压倒性的胜利之中,唯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发生了。
画面推进,一道微弱却又不可忽视的变故显现——
在战场的后方,一名黑袍法师正念诵着咒文,杖端的光辉流转如银河倒挂。
他的魔力澎湃而深邃,身旁的空气因高温而微微扭曲,元素的波动顺应着他的意志凝聚,汇聚成毁灭的狂潮,即将倾泻而出。
但就在这时,一根暗红色的丝线悄然探出,如同某种隐藏在世界裂缝中的毒蛇,以超越光速的轨迹穿透虚空,直刺法师的心脏!
那是来自深渊的诡异法术,一道从真实维度之中偷渡而来的规则裂缝——
它不受阻拦,不可规避,也无法通过规则抗性抵挡,它直接越过了那些奇异人类的“庇护”,在毫无征兆的瞬间,深深地扎入了那名法师的体内。
伤害爆发!
法师的身躯猛然一震,黑袍被强烈的冲击撕裂,他的瞳孔骤缩,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
“-874673452”
不同于其他人的伤害显示,那一道冰冷的数字不仅巨大,甚至还带有一种前所未见的“真实”质感。
它不仅仅是一个计算上的数值,而是蕴含着某种真正的死亡规则,一种能够直接剥夺生存权能的至高概念。
他踉跄后退,喉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喘息,紧接着——
血雾炸裂,尸骨无存。
没有挣扎,没有哀鸣,甚至连死亡的过程都被直接省略,他仿佛从现实中被剥离,彻彻底底地湮灭了。
周围的战友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然而他们的反应并不像诸神想象中的那样悲恸或惊慌,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他们的攻势依旧连贯,配合依旧精密,就好像……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不仅如此,队友们甚至毫无悲伤之意,反而在战斗间隙发出了阵阵戏谑的笑声,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某种不痛不痒的意外插曲——
“哈哈哈哈,暴龙又死了!”
“你这赛季第几次暴毙了?mt都还没倒,你先没了?”
“兄弟,你是不是故意吃伤害想摸鱼?那个深渊裁缝的真伤技能你站着吃是吧?你平时吹的走位呢?”
“牧师快截个图,回头给他做个死亡集锦。”
“这得给裁缝鼓掌,破天荒有个怪能让暴龙体验一下死亡界面!”
“放心吧,我们已经全程录屏了,回头给你剪个‘无敌暴龙战士本赛季死亡百连斩’!”
而就在他们肆无忌惮地调侃之时,战场的魔法元素再度波动,黑雾翻腾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重新浮现。
无敌暴龙战士,毫发无伤地站在了原地,甚至连黑袍的褶皱都和刚才死前一模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打字:
“别说了,复活点都笑出声了。”
他依旧是黑袍加身,依旧手握法杖,依旧熟练地吟唱着咒文,仿佛方才的死亡从未发生。
没有复活的神术,没有因果逆转,没有时间回溯,也没有世界法则的介入。
他只是,理所当然地“继续存在”着。
诸神的心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神色复杂,无法言语。
这是何等可怖的存在?
他们究竟是何种生命?
他们未曾见过如此奇异的战斗方式,未曾见过如此不合常理的生存形态,未曾见过如此近乎无解的规则。
在他们的世界里,死亡是一种绝对的概念,即便是神明,也需遵循生与死的铁律,纵然能以神力复活信徒,也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然而,眼前这些人类……
他们的死亡,仿佛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插曲,一个可以被忽略的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