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方亭序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过去。
“嘟嘟嘟”几声响后，一道女声传来。
“您好，请问找谁？”
“我是兰亭公司的，帮我找一下翟安。”
“稍等。”
仅仅片刻，方亭序便在电话里听到急促跑步声，跟着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传来：“映秋，映秋，是你吗？”
好家伙，这时还惦记着呢。
方亭序摸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无奈道：“翟安，我是方亭序。”
那头的声音瞬间冷下来，隔着电话，方亭序都能想象到翟安此时满脸无语的表情。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翟安，好歹咱们也是朋友，你就算不像刚才那么兴奋激动，起码也应该笑笑吧。”
“笑个屁。”翟安没好气道：“这可是我专门留给映秋的电话，说吧，什么事？”
“最近工作的还顺利吗？”
“打住打住，你可别用这种关心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有话直说。”
方亭序将自己造车事情和盘托出，郑重道：“翟安，回来吧，我这里需要你，汽车这个行业在未来有多大前景，你应该知道，保证比你在外面折腾强，未来你就是神州汽车行业的领路人之一，怎么样，考虑考虑？”
“不去，没心情。”
“我忘了说，董映秋也是负责人之一，你们俩肯定还有所交集。”
“下午正好有一趟回燕京的火车，明天纺织厂见。”
“顺便你把连含香，苗学志也都叫上。”
翟安挂断电话，干脆利索。
方亭序笑笑。
小样，还拿捏不了你？
夜幕降临。
方亭序驱车来到约定地点，黄万里正在等待，看到方亭序的汽车招招手。
刚上车，黄万里就看到后座上的礼物。
“这么多？”
“礼贤下士，是我们国家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既然黄叔你说对方是人才，那我更不能缺了礼数。”
“你小子这点做的对，咱们走吧，我给你指路。”
方亭序并没有把上午吕飞所作所为说出，一方面他不屑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径，另一方面……
谁知道黄万里有没有参与其中？
前世自己并未和黄万里有过太多接触，仅仅是在某些峰会，新闻采访上，新媒体端上看到过对方，那时候的黄万里早就已经是国内汽车行业政策方面的制定者之一。
在此之前，谁知道他有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过往？
成年人的世界中，这种现象太多太多。
凡是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在黄万里指引下，方亭序驱车来到郊外一间屋子，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屋子是由废弃仓库改造而成，条件……不提也罢。
望着周围鸟不拉屎的地方，方亭序纳闷：“黄叔，你朋友就住在这？”
“对，这小子祖上也是个大户人家，是燕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光是四合院就有十几套，不过后来嘛，你也懂得，这些房产全都充公，当时有关部门考虑到他们家也要生活，于是给他们家留了两套。”
“那房子呢？”方亭序好奇。
黄万里无奈摆手笑道：“可别提了，这家伙是属火药的，一点就着，当时来给他家分房子的人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这小子立马火冒三丈就开始跟人干仗，最后房子也没分成，自己也被定为五类分子，好好的家就此衰落。”
方亭序不禁发笑，怪不得黄万里提起此人总是一副便秘表情，有这种性格，人生路上估计没少吃亏。
“走，进去说。”
黄万里敲门大吼：“学义，在家吗？”
大门被敲的逛逛响，里面却毫无动静。
“黄叔，人家不会没在家吧？”
“不可能啊，按照这小子的性格，应该在家才对。”
“万里！”
一道闷声从身后传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左右，身高一米八五，穿着短袖短裤，脖子上挂一条毛巾，满头大汗的男人出现。
借助门口昏暗灯光，方亭序清晰看到对方是典型的书生面容，文质彬彬，甚至长相还偏向于女人，俊俏无比，只是……
这满身的腱子肉是怎么回事？
同志，你模样长成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轻敌啊。
谁能想到，在这幅偏向女人长相的男人居然是个肌肉男呢？
胳膊，腿上紧绷的肌肉无一不在诉说这其中蕴含着超强力量，方亭序本来对自己的身材身高还有几分自信，可跟对方比起来，三七开吧。
对方三拳头下来，能让自己直接过头七。
黄万里早就熟悉对方这幅架势，笑盈盈上前捏了捏对方肌肉：“好家伙，你每天都练啊？”
“那可不，师傅曾经说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固定三小时锻炼，绝不能少。”中年用毛巾随手擦擦汗，把目光投向方亭序纳闷道：“这位同志是……”
“学义，我来介绍，这位是方亭序同志，你别看这位同志年纪少，可人家绝非等闲之辈，我今天和他过来找你，就是想给你找份工作。”
“亭序，这就是我朋友叶学义。”
“叶哥你好。”
“你好。”
叶学义彬彬有礼，招呼方亭序二人进屋坐下，操起已经掉漆严重的暖壶，四下搜寻却找不到空余茶杯，只能把两个吃饭的碗摆在方亭序二人面前，倒水。
“家里面条件不行，见笑。”
叶学义坐在方亭序对面，一个劲打量，又用眼神询问黄万里。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就知道你小子疑心病严重，给，这是资料，你自己看看吧，顺便告诉你，方亭序旗下的公司已经获得批准进行为期五年的造车计划，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不会拿工作来开玩笑。”
叶学义闻言目瞪口呆，身为体制内的人，尤其曾经也算是身居高位，他最清楚此事有多不容易。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办成？
有点本事啊！
黄万里捅咕下叶学义直言：“我说你就别端架子了，今天方总亲自过来就是想考察你，你小子可别给我丢脸啊，你看看你，都已经三十六岁的人却混成这样，丢不丢脸？”
“方总，你真的打算聘请我？”
“不，我想你有些混淆概念，我今天来并没打算直接聘请你。”方亭序的话让黄万里诧异，还不等他开口，就听方亭序继续道：“我今天来是给黄叔一个面子，同样是给你一个机会，我打算为造车这项产业找一位能够真正主持大局的人，毕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盯着，因此今天你是否能够把握机会，就要看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