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之前教授找我聊过，说是上面已经开始研究留学的事情，他准备把我的名额也报上去，运气要是好的话，今年大二就能去香江学习三个月时间。”
“这不好事吗？”
方亭序顿时眉开眼笑宽慰：“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放宽心，我在香江那边照样有朋友，关系嘎嘎的，你去了只管学习，剩下的吃喝拉撒住不用你操心。”
“可我不想去。”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亭序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
三胖吞了口唾沫，看了看方亭序和海涛憋出：“我说，我不想去。”
“三胖，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海涛上前把手背搭在三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没有啊，怎么还开始说胡话了呢？”
“对啊三胖，你咋想的，咱们国家现如今正处于经济发展阶段，努力和周围国家建立联系，留学机会相当很难得，你要是能被挑中那就是祖峰冒青烟的好事，你可别犯糊涂，为什么不去？你爸妈得病了？”
“没有，我是觉得其实在国内也能学到东西，尤其是大学里也有很多机会。”
“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了？小时候你妈都懒得审你，直接看你脸色行事，十次揍有八次都不冤枉。”
方亭序语气罕见严厉，三胖只好硬生生挤出笑容道：“是赵静，她说如果我要是去留学的话，她会跟我分手。”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海涛愣了半晌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无语表情。
方亭序感觉脑袋上仿佛有虱子爬，伸出手一个劲的挠，老半天才回过神，五官几乎都快要皱到一起，盯着三胖看了半天，憋出一句。
“不是，你脑子有病吧？来来来，你跟我出来。”
88年的大年初一，方亭序没想到会和三胖打架。
当第一拳揍在三胖脸上时，这家伙显然也没想到，但自幼就跟着方亭序到处打架的三胖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外表憨厚，其实下手挺黑，要不是方亭序人高马大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随着眼镜被打飞，三胖很快便落入下风。
海涛就站在一旁，也不拉架，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想上前动手的意思，犹豫片刻捏着拳头上前加入战场。
打就打，反正老子已经忍了你很长时间了。
海涛一加入，二打一的战局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三胖被按在雪里面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
“走，进屋！”
方亭序拉着三胖进屋，气不过又来了一脚，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把毛巾扔过去。
“擦擦脸，别待会让你妈看见。”
接过毛巾收拾干净，用卫生纸把鼻孔堵住，三人再次回到炕上呼呲呼呲喘着粗气。
虽说被揍了一顿，三胖也没表现的太生气，只是和刚才比，脸上的畏惧和怯懦少了几分，似乎刚才都随着拳头全都被打掉。
“来，跟我说说，你到底咋想的，我奉劝你最好把你的脑子从脚后跟拿出来装回去再说话，赵静她算个屁啊，她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机会？你知不知道机会有多难得？你知不知道机会错过会有多大影响？”
“可我喜欢她。”
这是三胖第一次正面应答，洪亮的声音在屋内回荡，配上刚毅的表情，显得无比深情。
“以前我一直都很犹豫，可是我现在想通了，我就是喜欢赵静，从上学开始我就喜欢她，她比我们大，但是她漂亮，有爱心，学习能力也强，要不然她不会考上师范，如果当年没有她的话，我妈生死未卜，综合这些看来，我就是喜欢她。”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喜欢谁关我屁事，我要跟你说的是，为什么要因为赵静的话而放弃去香江学习的机会？”方亭序把话掰开揉碎，一字一句道。
“再说了，你是去学习，不是去炸碉堡，学习完回来没人拦着你谈恋爱，你听懂没？你连那么复杂的化学反应方程式都能玩转，这点道理搞不明白？”
“可是赵静说如果我要去香江或者国外，她就跟我分手。”
“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道理？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希望对方变得更好更优秀吗？她为什么要拦着你发展？”方亭序脱口而出：“难道你俩有孩子了？”
三胖闻言像是触电一般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跟她最多就拉拉手，连嘴都没亲过。”
“这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才20岁，以后有的是大好年华去享受爱情和生活，干嘛非要在这个时间点上闹腾，她脑子不好，你脑子也缺根弦？”
海涛也抓住机会劝说。
“是啊三胖，按照学校往年的习惯，每年能够有资格留学的学生不超过二十个，你开学以后才大二就能有这种机会，可想而知教授在中间使了多大力气，托了多少关系，你现在说不去，那不是热脸贴冷屁股，让人家教授寒心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方亭序大手一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我告诉你三胖，恋爱可以，但恋爱脑不行，你跟赵静的恋爱故事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但事关你的前途我必须要管，你要是胆敢因为某种狗屁原因放弃这次机会，别怪我跟你割袍断义。”
“对，割袍断义！”海涛也吓唬道：“顺便我跟你妈也说下这事，信不信就你今天这话要是让你妈知道，她能去赵静家骂上三天三夜？”
“好好想！别让我们大家失望！”
丢下一句话，方亭序和海涛二人气呼呼离开，
“序哥，我就说这个赵静是祸害，真是一点好事都不干，纯纯祸害别人。”海涛愤愤不平：“还有三胖这家伙脑子也不好使唤，要不你再劝劝他？”
“劝？我怎么劝？该说的咱们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看他自己，难道我们还能把他给绑起来送到香江？”
稍微平复下心情，方亭序还是觉得应该做点防护措施。
“知道赵静家住在哪吗？”
“知道。”
“带我去，我有必要跟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