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也不气馁,将视线看向孙女。
依然无果。
“这俩孩子都一岁了,怎么还不会叫人呢?”方亭序蹙眉。
在旁边纳鞋底的杜慧兰推了推老花镜笑道:“你急什么,我孙子孙女说话晚,不行吗?”
“可我记得方亭序好像一岁就会说话了吧?”
杜慧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明明是一岁半。”
“一岁。”
“一岁半!”
老两口因为此事争执,方允承和方允诺二人拍着小手高兴个不停。
“安静!”
杜慧兰抬手打断方正继续跟自己抬杠,目光看向窗外,冬天的天黑的早,外面黑漆漆一片。
“我怎么感觉方亭序回来了?”
“不可能。”方正把中午饭菜依次放进锅里准备热一下当晚饭,随口道:“那小子打电话说明天才能回来,我一会再去把他房子的炕烧一遍。”
“不对,他肯定要回来了!”
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心中不断放大,杜慧兰跳下炕连鞋都来不及穿好直奔门口。
“这家伙……”
方正没拦着继续做饭,可很快门口便传来熟悉且许久未听到的声音。
“爹,娘,我回来了!”
翌日。
从被窝醒来的方亭序摸了摸还有余温的炕面,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在香江也没少睡价值上万的大软床,可跟此时的硬炕比起来,还是差很多意思。
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正好碰到同样走出房门的罗初夏。
几乎半年未见,罗初夏比之前可长高不少。
“亭序哥哥。”
罗初夏笑着跑到跟前,甜甜喊了一句。
“初夏,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有没有想我?”
“有。”
“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好漂亮的手表,但我不能要。”罗初夏满眼欢喜但强行推过来摇摇头:“我爸爸说了,不能随便要亭序哥哥家的东西。”
“别听你爸的,这是我给你买的,我给你带上。”
“算了吧,我真不要。”
“走吧,带我去见你爸,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罗海和罗初夏一开始都住在自己这个院子里,后来为了方便罗海等人对农作物的研究,村里面专门为他们在村东头新盖了四间屋子,罗海也就顺便搬到那边去住。
说是为了研究方便,其实方亭序明白这是怕麻烦自己,要不是罗初夏太小才上三年级,估计连她都要住在村东头。
“罗叔。”
“亭序你回来了。”大早上正在院子里刷牙洗脸的罗海看到方亭序自然是满脸惊喜,直接一骨碌把嘴里的刷牙水全都给喝了下去,赶紧反手拍了拍玻璃。
“大脑袋,大脑袋快起来,方总来了,小高,老郑,都赶紧起来。”
很快,被叫到名字的几人纷纷起床穿衣。
当他们来这里工作时,方亭序在燕京,因此一直都没见过面,今天正好认识一下。
“你就是方总?”一个脑袋明显比别人大两圈的中年男人盯着方亭序看了半天下出结论:“小伙子,赶紧把你爸叫过来,你就别再这忽悠我们了。”
“大脑袋你怎么跟方总说话呢,这就是资助我们搞研究,给我们买各种器械的方总,赶紧道歉。”
“算了算了,我这里有礼物分给大家,都是我从香江弄回来的一些小玩意。”
“哇,居然是随身听,这玩意可不便宜啊!”
这里面有的是明白人。
“方总,赶紧进屋,我跟你汇报下近期的研究成果。”
“罗叔你还是叫我亭序吧,咱们没必要搞那些虚的,至于研究成果我会派个人过来看。”
听方亭序这么一说,罗海顿时觉得倍有面子,笑问:“谁啊,你又请来了哪个高手?”
“您见过,就是三胖,只不过这家伙现在可了不得,农业大学有个叫徐程利的老教授已经准备收他为亲传弟子,你们听说过吗?”
“你说谁?徐老师,当年徐老师可是教过我的啊,三胖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罗海惊喜万分。
徐老师可是神州农业界的大佬,轻易不会收徒。
“好了罗叔,您稍后跟三胖聊吧,反正我也看不懂,我先回去吃饭了。”方亭序刚走两步突然想起:“对了,初夏手腕上的手表是我送的,罗叔你可别骂她啊。”
空气中飘着土地,牛粪,炊烟等其他物质混杂的味道,闻起来虽然有点刺鼻,可对于离家许久的方亭序而言有种独特的感受,今天天气不错,地面的积雪消融。
好在夏天就已经给村里面修过路,倒也不会产生踩一脚泥的尴尬。
刚回到家里,便看到乌泱乌泱的人都堆积在院子。
听说方亭序回来,大家伙都争着抢着想要见一面他们两口子,这可是大学生啊,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亭序回来了。”
“亭序。”
“亭序抽根烟。”
“亭序中午去俺们家吃呗。”
方亭序一路走来一路打招呼,从大门口到家门口最多也就四五米,愣是走了好几分钟才到,而村民们在看到方亭序后一个个也心满意足的各回各家。
屋内。
媳妇江启兰,大舅哥江启强,岳父岳母,父亲母亲都在炕上盘腿逗孩子玩。
一大家子全都到齐了。
“允承,允诺,过来让爸爸抱一下。”
许久未见,两个孩子还有点认生,依然扑在外公外婆怀中不撒手,江启兰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儿子抱在怀中,激动的差点落泪。
方亭序也理解妻子心情。
但也没办法。
总能上大学还抱着两个孩子吧,更何况方亭序还整天到处跑,根本没时间精力照顾他们。
“你们两个太久没回来,孩子都有点不认识你们了。”岳父笑道,手上夹着根烟并未点燃,只是干抽过过瘾。
“等我们毕业后把他们带到身边,现在还有点早,我们照顾不过来。”方亭序横跨在炕沿边笑道:“爸妈,您二老身体还好吧。”
“我们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小子现在架子可大不少,我听说你还给自己弄了个保镖?”
父亲方正也没了昨天刚见面的那股高兴劲,道:“那可不,那孩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昨天我都见了,是个练家子。”
“老胡人呢?”方亭序四下搜寻没看到。
“他要在周围转悠几圈,说是熟悉地形,打起来知道路线。”
方正拍了下方亭序后脑勺叮嘱:“臭小子你在外面给我注意点,别仗着有几个钱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弄个保镖,是不是明天还想弄个……”
看了眼江启兰,方正没好意思说。
看儿子挨打,杜慧兰护犊子属性当即发作:“怎么一回来就打孩子,咱儿子是那种人吗?再说弄个保镖咋了,外面世道不太平,多个人保护也是好事,我瞅那孩子就挺不错。”
“爸,爹,我也是无奈之举啊,生意越做越大,也难免会得罪点人,以后我的保镖可不止一个,还有您二位在村里面也要留点神。”
“别听你爸瞎说。”岳父江河对保镖这事看得很开,毕竟出生在江家,这种事见得多了,笑道:“我们在村子里,你尽管放心,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别说生人,就算外面跑进一条野狗都会被咱村的狗撵出去,谁要是不长眼让他们试试。”
“别吹了,开饭!”
杜慧兰端上来一盆大骨头,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