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分，兜兜转转又遇到一块。”
“是啊，我也没想到。”费详感慨笑道：“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方总这里比较适合我，羊城那边拒绝了我的借款要求，我只好跟他们中断合约，咱们之前说过的……”
“放心放心，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我已经从香江找了专业的律师团队去羊城，他们会给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一切费用当然由我承担。”
方亭序说着，拿出合同递过去。
费详也没墨迹，这份合同他也早就找律师研究过，上面的内容和方亭序所言一致，毫不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字。
“方总，接下来就请安排工作吧。”
“哈哈哈，不急，先吃饭，明天我会让人带你去拍广告，后续关于你出歌和演唱会也会同步进行，当然你也知道，目前我们公司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录音棚等设备，还是要麻烦你去香江，至于住宿等方面的问题想必已经有人跟你联系。”
“OK，没问题。”
“饺子出锅了，吃饭吧！”
“走，尝尝北方的饭菜，也不知道你能否吃得惯。”
其乐融融，主宾皆欢。
席间费详还清唱了首《流连》，引得众人欢呼。
进入十二月中旬。
燕京的天寒冷干燥，平均温度在零下六度左右，凛冽的寒风席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呼啸而至，纷纷洒洒从天而落，再一次把燕京城全部染白，外出的人们被冻得一个劲哆嗦。
街道上的人也没多少，大家都在急匆匆跑回家守着火炉取暖，唯有孩童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被家里大人抓住抽几下屁股，埋怨小孩子不听话把棉衣棉裤都打湿。
可惜第二天还是同样的结局。
兰亭阁饭店内。
方亭序正无奈的看着媳妇江启兰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苗芳梅。
自从刘浩父亲去世后，刘浩退学去照顾母亲，和女朋友苗芳梅的联系便开始断断续续，直到昨天正式提出分手。
苗芳梅泪如雨下，好好的女大学生此刻赫然化身发动机，“咯咯咯”的打个不停。
两只通红的眼睛和兔子有的一拼。
“啊，为什么他要跟我分手……嗝，明明我可以跟他一起……嗝，嗝……来度过这段日子，他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嗝，启兰我发现刘浩变了，他现在开始抽烟喝酒，嗝……”
短短两句话，愣是用了两分钟才说完。
“别哭了芳梅，你们俩要不再好好谈谈？”江启兰心疼的看着闺女不停安慰。
方亭序无奈地举起杯子抿了口水。
“方亭序，你还有心思喝水，赶紧给刘浩打电话问问情况啊？”
“我刚才已经打过了，邀请他过来吃饭，可他一下子就猜到苗芳梅在这，说什么也不肯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
“先让她哭吧，等她哭完再说。”
足足哭了将近二十分钟，方亭序这才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
“哭完了吗？哭完就听我说两句。”
看着平时刚毅无比的苗芳梅此时憔悴模样，方亭序不由得叹口气，开口。
“刘浩父亲去世，母亲也一病不起，这时候他肯定过得非常艰难，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想想，他跟你分手也是爱你的一种方式，毕竟如果你现在还跟在他身边，再也不能过以前那种吃穿不愁的日子。
而且我查过，当初我们全班人和饭店给他准备的钱，截至目前分文未动，他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一直以来都是做些苦力活来维持基本生活，这也是年轻人自尊心的一种体现。”
还有一种情况，方亭序没说出口。
那就是刘浩在怨恨自己。
毕竟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有时候人很容易钻牛角尖，一旦钻进去，就很难再钻出来。
“那我现在怎么办？”苗芳梅满眼期待的看着方亭序。
才20岁的她此时俨然已经六神无主。
毕竟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这么个情况，换成谁也会懵逼。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简单，要么你就跟他彻底分手，要么你就继续陪着，不管挨骂也好，甚至挨打也好，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放下平时的尊严，去一点点捂热他这颗心，但你要知道，这段时间可能会很短，也可能会很长，你要确定自己是否能吃得下这份委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时的苗芳梅需要旁人来做出指导。
“就这么两种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启兰也跟着不断点头。
现在看来好像也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苗芳梅的哽咽声逐渐停下，陷入沉思，方亭序和江启兰二人也不打扰，起身轻轻离开。
几分钟后。
苗芳梅一把拿起桌上酒瓶，拧开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干掉，“咣”的一声直接把酒瓶砸在桌上狠狠的自言自语。
“刘浩，你就是个混蛋，老娘跟你杠上了，我就不信暖不热你那颗心！”
起身刚出门，饭店总经理白光荣迎面上前递来一个袋子。
“苗同志，这是方总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打开一看。
2万块钱。
“另外方总交代过我，以后每天让厨房准备两份营养餐，你可以过来直接拿走给病人。”
“帮我谢谢他。”
苗芳梅又抹了把眼泪，提着东西直奔刘浩住所。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已经来到12月底，1987年即将过去。
今年的服装销量很不错，启兰牌羽绒服在人们心中刻下物美价廉四个大字，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当然也有一批专门给有钱人设计的款式。
如今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件难求。
每次刚摆出来便被一哄而上抢光。
甚至还有黄牛专门收购囤货高价卖出，赚的就是差价。
工人们干劲十足，中层领导也都恪尽职守，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早就烟消云散。
方亭序给他们的工资足够家里面很好生活，何必非要冒险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真要是把工作给弄没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要知道现在有不少人都盯着宏远纺织厂和纺织三厂，这两个厂子的效益高的其他人眼红，早就有不少人托关系找门路想塞人进来。
尽管为了平衡关系，方亭序已经招了一批，但还是有很多人没应聘成功。
让方亭序意外的是，这导致有很多人居然自愿监督某些厂里领导，好取而代之。
就在12月的最后一天。
董映秋和关云飞二人眉开眼笑的来到方亭序办公室。
“方总，成了！”
“什么？”
“赞助春晚的事情。”董映秋笑道：“关云飞在中间找了很多关系，费不少劲才让相关领导答应。”
“干得不错，老关，这个月奖金工资一起翻倍。”
“谢谢，谢谢方总。”
关云飞等的就是这句话，本来工资奖金就不少，这下再翻倍，这个年绝对过得滋润。
同时也感激的看了眼董映秋，作为顶头上司，她可没有独自把这份功劳给吞下，这太难得了。
“还有件事，明年的广告片已经拍完，费详，陈沛斯，朱实茂托我给你带好，不过从效果上来看，费详的广告似乎有点差，要不再让朱实茂陈沛斯他们俩拍一个？”
“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