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胖说完,躺在病床上的米兰妮逐渐睁开眼睛,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身体蜷缩成一团,目光中满是害怕,犹如一块随时都会碎掉的水晶,看得人心疼。
三胖和海涛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哪见过这种架势,当即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扭头干咳几声,整理下刚才的心情。
“是你们把我送来的?”米兰妮此时的语气柔软,完全没有刚才的强势。
三胖是个社恐,尤其是面对这种级别的美女更是紧张不已,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丢下一句“我去买午饭”立马离开。
“喂,你别走啊。”
海涛还来不及呼喊就看不见三胖的身影,暗骂两句后无奈只能自己应付。
“那个……你要喝水吗?”
看到米兰妮点头,海涛倒了杯水给她,顺便在病床边坐下。
别看他刚才说的铿锵有力,可是当米兰妮蓝色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他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爬满蚂蚁,不自在的很。
“是你把我送过来的吗?”
“对,是我和我朋友把你送过来的,当时你已经晕过去了,我没办法只能把你送过来,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输完液之后就能走。”
“看你的样子,你还在上大学?”
“你怎么知道?”
“上学的学生身上都有一股气质,这是模仿不出来的,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是领袖,有的人天生就是坏人一样,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那你是干嘛的?”
“我也是学生。”
“你是学生?”
海涛惊讶无比,从对方的气质上根本看不出半点学生的模样,反而倒是有种做生意的大老板那样的气势。
“怎么?我不像吗?”
米兰妮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恢复正常,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华夏小伙子不断发笑,对方跟自己见过的同龄男人很不一样,国外的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涩情,而他的眼神却如此清澈。
也许这就是国家之间的不同吧。
“确实不太像,我以为你是大老板。”
海涛也在交流中逐渐放松,米兰妮是个很高明的交流着,她一眼就看出海涛心中的紧张,几句简单的自我调侃后就让气氛缓和下来。
二人还互换了名字。
从挎包中掏出钱夹,米兰妮数也不数的拿出一沓美元递过去。
“谢谢你送我到医院,这些钱是我感谢你的。”
“我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又不是为了要钱,我是学雷锋做好事。”
米兰妮眉头轻微蹙起。
难道是嫌钱少?
干脆直接把钱夹里的美元全都掏出来,可还不等她说话,海涛已经起身严肃道:“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给我多少我都不要,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等,你能不能告诉我方亭序先生在哪?我找他有急事。”
“你是为了那个瑞克斯来的吧,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第一,我知道序哥在哪,但我不会告诉你;第二,你还是趁早死了救人的这条心吧,序哥绝对不会答应你。”
话罢,也不管米兰妮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准备离开,没想到三胖已经买饭回来。
“要走啊,吃完再走呗,我买了三人份的。”
“把她的那份留下,剩下的咱俩出去吃。”
三胖哦了一声,赶紧把属于他们兄弟俩的饭菜拿好就要走时,却被海涛叫住。
“这饭多少钱?”
“一共花了三块。”三胖嘟囔着:“外面的饭店就是贵,这要是放在咱们学校,顶天也就是块八毛的,早知道咱们就应该早点回学校。”
“快闭嘴吧你,给赵静花一千块的时候你咋不说贵?”
海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回头开始扒拉米兰妮放在桌上的钱。
米兰妮也不拦着,心想。
我就说嘛,还能有人不喜欢钱,刚才那些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可随即就看到海涛满脸失望的表情。
“算了,你这里面也没有一块钱,你记住欠我一块钱啊,我可没义务给你花钱。”
说完,拉着三胖离开,留下独自懵逼的米兰妮。
他……他居然跟我要饭钱,还是一块?
另一边。
方亭序可不知道米兰妮欠债的事情,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杭州萧山。
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自己前世的好朋友,十八罗汉中的两人,心情还有点激动。
哥哥王牧之,妹妹王牧煦。
这兄妹俩是龙凤双胞胎,心有灵犀,从小考试成绩优异,绝对是其他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俩前世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自己,而是自己费了好大功夫从一家跨国企业挖来的。
双方前期狠斗过好几年,互有胜负。
要不是最后他俩的老板脑子有泡被个绿茶婊给迷住,怠慢了他们,自己还真没机会。
现在自己重生回来,当然要抢在第一时间把他们揽入麾下。
按照地址,方亭序来到一扇院门前。
王家乃是书香世家,世世代代人才辈出,在萧山有足够的影响力,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除非自暴自弃,否则根本不会差。
敲门,有人过来开门询问,说清楚原委后还要进去禀告一声,让方亭序在门口稍等。
这一套规矩和古代差不多,也从侧面反应了王家的传统。
很快,方亭序便得到允许。
王家的格局是非常典型的传统四合院,面积大的吓人,也就是王家能人辈出,否则光靠这个院子,就能在过去那个年代被定性为资本主义打倒批斗。
可看周围的房屋环境没有大的损坏,足以说明这家底蕴深厚。
还没等走到正厅,一道咆哮声旋即传来。
“混小子,你穿的是什么玩意?我们王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世家,怎么到了我这辈,生出来你这么个离经叛道的玩意,你自己不学好就罢了,把你妹妹也带坏了!我看你就是欠抽!”
目视前方,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站在原地,他们面前的是个穿着长衫大褂的中年人,正满脸怒气的拿着个鸡毛掸子,时不时抽在年轻男子的身上。
只是方亭序敏锐注意到,中年人每次看似高高举起,落在年轻人身上的时候就减弱了几分力道。
所以年轻男子才一直嬉皮笑脸,满不在乎。
这场景对方亭序而言相当眼熟,只不过自己父亲手上通常提着铁锹和棍子,鸡毛掸子这玩意对他老人家来讲太不趁手。
“同志,那就是我们家的少爷和小姐,那位是我们家老爷,王成业。”
看到方亭序出现,王成业瞪了眼儿子,顺势把鸡毛掸子放下,回到座位上抿了口茶。
仿佛刚才动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