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只感觉他的怀抱滚烫,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
立即想推搡他的胸膛,坐直身子。
纪君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可手却紧紧圈着裴音,不放开。
裴音挣得满脸通红。
沈赫差点被车子刮到,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说:“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太太穿了职业装,主办方就要求换衣服,我还以为是太太早有安排,或者有人…”
纪君陶突然咳了一声。
沈赫立即闭嘴。
裴音偷偷用眼睛溜了纪君陶一眼。
有什么不让沈赫说的?
他双眉紧紧粘在一起,单手握拳放在唇边。
是嗓子不舒服?还是另有隐情?
裴音借势从纪君陶怀里挣扎出来,掏出随车准备的矿泉水,递给纪君陶。
纪君陶拿过来,举起瓶子喝了一口。
水流过他好看的喉结,裴音一时呆住了。
她脑子里有道白光突闪,不是主办方临时变更规则,而是有人做了安排。
否则事情怎会这么巧?
偏偏就在她穿着职业装,进了宴会厅,又遇到麻烦事时,
主办方临时起意,要盛装来赴宴的宾,全部换服装。
如果早有打算,一定会提前通知嘉宾,忽然在宴会现场临时改变,太不合规矩。
对女宾,也不够有敬意。
庆贺订婚的方式有许多种,不一定非要穿职业装这种勉强的方式。
不会是有人临时起意吧?
裴音与纪君陶对视,他已经喝过水,正准备将水瓶递还给她。
微微湿润的嘴唇,棱角分明,翘起的嘴角让裴音隐约察觉,其背后有隐藏含义。
感受到她的目光,纪君陶不自在的舔了下嘴唇。
水珠还留在唇上,仅仅是舌尖划过的单纯动作,便看得裴音心尖一颤,忙收回眼光。
那个刻意安排的,不会是纪君陶吧?
他的权利,是否大到命令主办方在现场更改规则呢?
想了想,裴音确定,他有这个实力,纪家在本地,也算是龙头企业了。
裴音清亮的眸子,不时转动,偷偷打量着纪君陶。
试图从他的神态中,窥探到真相。
就在她又一次看向纪君陶的时候,他忽然转身,面对着她。
他深沉的眸子,此刻正如犀利的弓箭,穿过空气,牢牢的瞄准了她。
令她一如既往的,神思混乱。
纪君陶很少将注意力放在裴音身上,但每次这么凝眸注视她时,总令她心慌意乱。
一向冷静的她,也走入了兵荒马乱的战场。
纪君陶摁动开关,车内的挡板突然升起。
把后排隔离出单独的空间。
纪君陶眸光湿润,裴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他身上夹杂着淡淡酒精的气息,向她袭来。
轻轻一用力,裴音便被迫跨在了他的腿上,他双臂一伸,将她包裹在怀抱中。
温热的气息,粘在耳朵后面。
像被火焰烧烤,骚弄着她的神经。
裴音紧张的浑身绷成了一根弦儿,却不敢挣扎。
这和平日里,他们在床上大不相同。
车子的前面有沈赫,车窗外面是人流。
裴音不安极了。
纪君陶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气氛有点尴尬。
裴音僵硬地保持着这略显暧昧,又很是怪异的姿势。
她既难受,又心乱肉麻,没有力气去思考刚才的事,到底是不是纪君陶安排的。
她意识到纪君陶的体温,比刚才高了一些,她得说话阻止关系进一步升级。
“放我下来。”
“怕我?”
简短的两个字,喷在她耳朵上,伴随着他颗粒质感的嗓音,钻入耳膜深处,
她的耳垂微微发烫。
“今天的事……”她只好借机再提此事。
“别说话。”
纪君陶忽然一动,将头凑到她面前,她就坐在他腿上,过近的距离,
只要他在向前一寸,就能轻易碰到她。
他眼睛里有遏制的火花。
不知为何,裴音像被定住了一样。没来得及躲开。
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纪君陶的手掌,已控制住了她后脑勺。
他的味道,顺着口腔而入。
男人喝了酒会兴奋吧?纪君陶这样,也是因为喝了酒吗?
裴音有些迷离,靠在他的肩上,瞄着他的反应,不能再进一步了。
可不知什么时候,纪君陶已经放开了她,没有继续下一步行动。
但她依然还在他腿上,她想挣扎着挪开,没有挣开。
回忆起刚才的亲密,裴音脸红如花
小脸微微绷着,好像被强迫的羞涩少女。
纪君陶抬手一推,将她从腿上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两人之间有了距离,让裴音紧张骤减,她吐了一口气。
“不去医院,回家。”纪君陶突然下达命。
裴音一愣,突然想起,今天是苏婉茹手术的日子。
不去医院看她了?怎么忽然之间回家了?
回家干嘛?
沈赫应了一声,车子开得更快。
裴音猜测,纪君陶应该是喝了酒,需要休息,回别墅后,大不了她去睡房。
纪君陶下车的时候,转着眸子对她说:“叫佣人准备点食物,晚些送上来。”
磨磨蹭蹭的下了车,纪君陶已经上了楼。
裴音正想去厨房,沈赫殷切地说:“太太,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
沈赫不是对纪君陶的命令,奉如圭臬吗?
又怎么会鼓动她去讨好纪君陶?
裴音回想起刚才在车里的亲密,难不成纪君陶又想…
“太太,你很聪明,不会真的以为宴会上的事儿是巧合吧?
又总该猜到,纪总从未在苏婉茹那里过夜吧!”
这两个消息,将裴音砸得晕头转向,不知应该先消化哪一个。
自从苏婉茹回来后,纪君陶,便不停逼着她签离婚协议书。
可那两个人,居然并没有暗渡陈仓,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苏婉茹的样子,恨不能时时刻刻宣誓主权,又巴不得分分秒秒与他捆在一起,
绝不会将纪君陶推出门外。
她不会在意他还是有夫之妇的身份。
她本来就是惯三儿。
那就是出在纪君陶身上!
难道纪君陶就那么珍惜苏婉茹,想等到正式结婚后再与她……
可他又为什么对自己柔情款款?
裴音摇头,懒得再想两人的关系。
只是刚才车上纪君陶那声咳嗽,一直回荡在耳边,他当时真有些刻意。
又依稀忆起,在宴会现场,纪君陶跟一个人说了几句话。
那个人突然从纪君陶身边离开,然后主办方就提出穿职业装的要求,恰巧化解了她的难堪。
这些事儿,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真的是纪君陶吗?
裴音还愣在原地,就听到纪君陶打开了窗户,在楼上喊着:“音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