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笔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泯艳。”
“今年几岁,做什么工作?”
“我今年三十九岁,在读的心理学博士。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是清纯美少女。”
嘞个叉叉三十九岁了,该叫阿姨大妈。
“怎么死的?”
女鬼口气幽怨:“我去长州进行第六十九次相亲,开车经过乌山隧道口,发现前方有一位头戴黑帽子鼻头尖尖的老太太走过马路。我想回避时,就撞到隧道的石壁上。”
戴黑帽鼻头尖尖的老太太,估计是隧道口里的恶鬼变化。村有村霸,山有山神,不知道是哪个邪鬼占霸为王,专门勾人性命。
“斤智财今年二十六岁,长得英俊潇酒多财多金,愿意赠送九千九百万人冥币做礼金,你愿意嫁给他么?”
“我愿意,我愿意。”
我在灵符写上女鬼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询问出生地址的填写。
我把灵符画好了,就把美女博士召到灵符来,放到雕刻经文的葫芦里存放,再去挑选吉日配阴婚。
一股阴飒飒的狂风从隧道口里吹来来,飞沙走石的苍劲,走出几个抬着轿子的恶鬼。
四个山鬼抬的绿藤轿子上,坐着一位头戴人皮帽,鼻子尖尖的老太太,满面皱巴像树皮的疙瘩,闪灵着幽绿的眼珠子,没好气的朝我瞅了。
凶恶的山鬼,连附近的孤魂野鬼都畏惧的回避退散。
我不敢招惹鬼神,毕恭毕敬的退三步回避,然后握紧陈雪儿的手。
陈雪儿什么都看不到,张望的问:“你怎么了?”
“别说话,有人过来了。”
陈雪儿恐惧的鬼,紧紧的帖在我身边躲藏。她不甘心两眼空茫茫,又从背包里取出阴阳镜的观察,透过镜子隐约的瞧见几个尖嘴毛鬼的身影,骇然得不敢观看。
老恶鬼的轿子停在我面前,它侧头瞅着我摆在路旁的祭坛,憎恨的伸出树爪手的拿走一个苹果,放到三角利牙的嘴里啧啧的咬食。
它尖声利气的警告:“这是老娘的地盘,以后不许来抓人。”
“请上神放心,我以后不会冒犯。”
恶鬼冽着黑森的利牙,投来鄙视的绿光,仿佛一道青光照射到我身后的陈雪儿。
“这个溅人美丽漂亮,身份尊贵的大学老师,最适合让我附在她的身上做一回女人。如果她愿意让我附身三年,保证她将来死后嫁给一位百亿资产的高富帅总裁。”
我怕山鬼会念咒勾魂,挥起手中的桃木剑挡去恶鬼的绿光。它失望生气的吐了口水,凶恶叫骂着走开了。
一个邪鬼,要是犯傻被它附身,就会沦为害人的黑女巫,死为沦为它的奴隶。
“陈老师,快收拾东西回去。”
“喂,刚才是谁?”
“一个山鬼,别去理会它。”
我脱掉黄冠法服,收拾道具行李,开着车子返回安宁镇。
陈雪儿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脸好奇的说:“喂,我以前怎么没看到你穿上法服?”
“做法事才会穿上法服,平常不能随意穿上。”
“你穿着法服就像电视上扮演的道士,还有几分英俊威武。”
我笑着问:“你不害怕么?”
“有你这个大师父在旁,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刚才拿镜子看到鬼了,还蛮稀奇的。”
“下次不许你再乱看了,会阴气重容易生病。”
两人来到灯火通明的安宁镇上,陈雪儿没有回避的陪同入住招待所。分别去洗过澡后,各睡一边互不干扰。
陈雪儿穿着薄薄的情—趣内依,坐在床头上用手机百度。她打听到配阴婚的女鬼姓名地址,果真在网上找到陆泯艳的博和Q空间,就是我描述的女鬼,把她钦佩得一惊一乍。
一位三十九岁的心理学女博士,家住在凌墩县城,Q空间上传许多她的相片。
我喝过饮料,走过去想伸手揽抱住美女占便宜,就她拒绝的推开了。
“你明天还要做法事,不许乱来。”
“美女,我就想陪你睡。”
陈雪儿没答应,俏脸润红的观看我的反应强烈,询问我以前拿她的相片做什么坏事,又是怎么做的坏事。
唉,多想着能有机会抱着美女老师入睡,可惜不是时侯。
下午五点半钟,我带着陈雪儿去外面吃过晚饭,才开车去三湾村。
赵伯母的弟弟拉来一口黑棺材,摆在厅里明早收敛入葬。尸体已经发臭的剩下最后一口,不管是否断气,都不能再继承留下来,否则整个村子的人都怨恨。
屋子里的尸臭严重,连我都不敢呆在厅,选择在院子里做法事。
几个亲戚临时搭上防雨棚,我摆上供奉香烛的祭坛,悬挂神像幡幢。人没有正式断气,不能烧香供奉,只是栽剪纸钱纸人做好准备。
村里几个良善的老太太都过来帮忙扎花圈,我就让她们传话,尽量把身体有病、命格较轻,还有六岁以下的孩子都外面回避。斤智财的怨气太大了,只怕会惊悸到孩子们。
半夜十二点钟,整个村庄死寂沉沉。除了斤家的院子亮着灯,各家各户都紧闭门窗,漆黑幽静。
凌晨一点半钟时,我站在院子里张望,发现游荡在村庄里的鬼魂都逃散了,连附近山坡上的孤魂都隐藏逃遁,凶煞的征兆。连鬼神都畏惧,杀气太大。
一般临死的人,会有其它鬼神来接应或是乞食,但是一个鬼都木有。
我穿上威严的黄冠法服,系紧腰间的悬挂六把特制的辟邪灵符,把雕刻着灵文的桃木剑和铜铃取出来,提前把祭坛前的火把燃烧。
陈雪儿过度恐惧不敢睡,靠在斜椅上发现我穿起法服,赶紧清醒的站起来。
我递给红绳子给她系在腰间,说:“两点钟他就走人,会有不吉利的事发生。你跟你外婆坐在祭坛前,哪里都不要去。”
“嗯,我知道了。”
陈雪儿把红绳系得紧紧的,然后去陪同她外婆,并且把其它人都叫醒了。亲戚们围过祭坛前,害怕发生不吉利的事。
我仰头张望天空,乌云遮蔽幽气深深,从斤智财的房间里弥漫出一股煞气。苍蝇蚊子都汪汪飞舞的逃散了,附近丛林里一片死寂。
我点燃一盏红灯笼,提着走进屋子里。赵伯母坐在厅的神龛前念经给儿子祈福,低沉的念诵着往生咒。
还差十分钟,就要两点钟走人了。
“伯母,你进去跟他道别。”
赵伯母悲伤的恐惑,着跟我走进房间。
斤智财身穿干净的寿服,躺尸在床铺上奄奄断气。掀开纹帐的垂帘,他一动不动的幽静。
“儿呀,阿妈来送你走了。”
“阿妈把你辛苦生下来养大,想让你养终送终,你竟然不忠不孝丢下我不管。我以后老了身上生虫子发臭都没有人管,死得比你还凄凉。”
“阿妈送你下葬以后,也不想活了,也会去跟你们父子三人团聚。”
我心酸酸的悲悯,人生莫过于生死离别。我拿着一道灵符帖在他的额头轻摇小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斤财智听到召唤声了,浑身激动的挣扎喘着粗气,想要爬起来又爬不动,努力的挣扎喘气,垂死前回光返照的睁开双眼。
他的深凹眼眶冒着泪水:“阿妈,阿妈。”
赵伯母听到他的叫喊声,紧紧的握住双手哭泣:“儿呀,你要走就走了,阿妈后脚也会跟你走,不会让你阴间感到孤单。你活着太痛苦,就快点走了。”
“阿妈,我对不起你,我要走了。”
看着斤智财缓缓的微闭双眸,断气后魂神出窍的脱离身体,形成一具充满愤怒的恶鬼,身上黑气冲天绿光闪闪,是厉鬼的征兆,我惶恐的转身离开房间。
我刚踏出门槛来到院子,听到斤智财的嗷嗷哭泣声,声音沙哑暴躁,为自已死得可怜而暴怒不满。
村子里的牛群相继骚动的挣扎尖叫,狗儿惊恐的汪吠,鸡叫声声。有几户没把孩子送走,都传来哇哇的哭泣声。
我站在祭坛前点燃檀香插在香炉上,吩咐赵叔叔鸣响炮竹。
三个响亮的炮竹声在夜间格外的响亮,昭示有人死了。
斤智财的魂魄像似一团燃烧的怒火,变成厉鬼的拎着棍子暴怒的闯出门外,跑来汪叫的狗儿都被它打死了。厉鬼在村子里乱窜乱跑,见到路上有狗有牛就乱打,闹得整个村庄鸡犬不宁,家家户户过度恐惧的亮起灯来。
我怕厉鬼伤害到村里人,拿着桃木剑把它驱逐到山边去。
厉鬼站在山边的石头上,拿着棍子不停的敲打石头,渲泄心中的幽愤,发出悲天悯人的诅咒声咆哮声。
我站在村头守着,不给厉鬼进村里。
村民们成群结队的站在我的身后,看到山边的丛林里,隐约站着一位黑衣人影,发出悲伤的哭泣声。有些命轻的人就会看到鬼,有些阳气重的人都看不到。陈雪儿都看到了,害怕的站在我身后直哆嗦。
天蒙蒙亮了,村子里的牛羊鸡狗才恢复安静。
我回到斤家的院子里,听到前来帮忙的村民说,死了九条狗和三头牛。有几个命轻的村民都生病,已经紧急送往医院了。
清早七点半钟太阳出来,几个人就把斤智财的尸体装进棺材,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都彻底焚烧。八点四十五分钟,众人扛着棺材到黑头沟埋葬。
年轻人死于非命,加上尸体早就发臭,不得停棺供奉直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