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脸色难看。

    温姒见他脸色沉得滴水,感觉确实委屈他了,问道,“那你要不要找个酒店洗?”

    厉斯年沉沉道,“你还要我带着这一身脏东西开车?”

    温姒,“……”

    她有错在先,没法反驳。

    “那我给你去买沐浴露吧?”温姒问,“正好我要去买点东西,顺便给你带上来。”

    厉斯年差点就点头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她下半身。

    “你穿内裤了么?”

    温姒一愣,下意识夹紧腿,“没有,我就是去买那个的。”

    医院只提供病号服,不会给贴身衣物。

    她想去买点一次性的将就一下。

    厉斯年不想她空荡荡地在外面晃来晃去,冷冷看了一眼水啦吧唧的卫生间,“洗手液也不是不能用。”

    温姒摸摸鼻子。

    “暂时委屈你了。”

    “真觉得委屈,就仔细想想怎么补偿我。”

    “……”

    厉斯年说完就进了浴室,非常粗鲁地关上门。

    温姒躺在床上休息。

    顺便给林海棠报了个平安。

    林海棠回:我马上过来了,你住哪间病房?

    温姒心里一暖,发了地址。

    几分钟之后,厉斯年就在卫生间里喊,“衣服给我。”

    温姒看了看自己刚扎上针的手背。

    费劲巴拉地拿上吊瓶去帮他拿衣服。

    想着男女有别,她只给门开了一条缝,把衣服递进去。

    厉斯年,“拿进来。”

    温姒脸朝外,“不好吧。”

    “你没看过?”

    “……那也不能逮着机会就看啊。”

    等到厉斯年把衣服拿走之后,温姒还礼貌地带上了门,才一瘸一拐地往床边走。

    厉斯年都穿好出来了,她才将吊瓶挂上。

    见她可怜巴巴的,厉斯年弯腰把她抱上了床。

    温姒怪不好意思,“谢谢,下次你伤了我也这么帮你。”

    厉斯年,“……”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温姒盖好被子,问道,“我昏迷之后还有没有发生什么?白家人过来了吗?”

    “过来了。”厉斯年道,“等你出院,他们会亲自登门道歉。”

    温姒心里一紧,“道歉还是要杀了我?”

    把白乐乐欺负成那样,一旦没了厉斯年兜着,温姒就成了案板上的鱼。

    任他们宰割。

    厉斯年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我替你拒绝了。”

    温姒松口气。

    “做得好。”

    厉斯年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背上的水渍。

    “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今天差点死在荣家池塘里,不过小事一桩,白家荣家花点钱就摆平了,但是白乐乐受的委屈,白家会变本加厉讨回来。”

    温姒一愣。

    手指不由得攥紧。

    厉斯年扫了一眼。

    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手掌放平,防止针管回血。

    “怕了?怕了就该找靠山。”

    温姒抬起眼,视线撞进他深邃的瞳孔里。

    她怔忪许久。

    心脏里仿佛有一根线在拔河,来回拉扯。

    厉斯年就推了她心里的小人一把,“有些路看起来荒谬,实际上是捷径,而有些路不管你怎么走,都是死路,全看你怎么选了。”

    温姒闷闷道,“你这样,和谢临洲当初找我有什么区别。”

    厉斯年语气冷淡,“我跟你是你情我愿,你跟谢临洲也是?”

    “……”

    温姒噎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厉斯年,“他摸你你会躲,我摸你你会湿。”

    “……”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是大哥你这也太糙了。

    温姒抿了抿唇,问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我找荣家的目的不单纯,但是你没有阻止,是因为你也想让谢临洲身败名裂,是吗?”

    “不止谢临洲。”厉斯年没什么情绪道,“是整个谢家。”

    温姒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谁能想到如今风光的厉斯年,小时候那么苦呢。

    厉斯年道,“你的目标是谢临洲,我是谢家,所以我们是合作,不是身体交易,明白么?”

    他又注重了一句,“跟你和谢临洲目前的关系完全不搭边。”

    温姒心里颤了颤。

    她说实话,“我住在谢家,是因为我想通过这个身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但目前掌握得很少,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

    厉斯年问,“这阵子谢临洲睡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