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苏南一下子拔高了声音,十分激动的质问着坐在面前的傅司衍。
就连平时见惯各种模样的傅司衍都被吓到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她。
他那最最柔软的小兔子,只要一牵涉到苏灿的悲惨死去,永远都是会疯狂的失去理智的。
在苏灿被害时,她也曾一度痛苦的疯狂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过。
苏灿的死就是苏南的软肋,那会变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南继续狠厉抓着傅司衍的双臂,尖声叫着:“为什么你不让宋敬轩也如我弟弟那样死去,让他也感受下我弟弟被砍掉双手,鲜血流尽,慢慢死去时的痛苦?”
傅司衍看到苏南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连忙急切的对苏南解释着:“今天我已经连砍了宋敬轩的两只胳膊,他血流得都已经休克了,”
窗外的微风噗呲噗呲的吹响着树上的叶子,敲打在墙沿上,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苏南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傅司衍的肌肤里,傅司衍感觉不到疼,他眼里全是苏南的痛苦,恨不能现在就去杀了宋敬轩。
但是他必须保持冷静,他也必须对兄弟守住承诺。
此刻的苏南最需要的就是他,他必须留在苏南的身边照顾着他。
“阿南,你听我说,你能冷静一下么?你的肚子里还有你最珍爱的宝宝,你不能太激动了。”
傅司衍轻轻的抱住苏南,企图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捂暖苏南那寒冷的心。
苏南在傅司衍的提醒下,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是的,她的肚子里还有她最珍爱的宝宝。
傅司衍拿过牛奶,让苏南喝下一大口。
傅司衍见苏南慢慢趋于平静,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苏南回来后,就一直很容易暴怒,很容易紧张起来。
有时在睡醒之后,有时在听到一点点事情的刺激当中。
或许是接连失去双亲之后,连相依为命的苏灿也悲惨的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
她不惜跳下那万丈深崖,也要逃避自己,这完全就是没有一丝想要生存下去的迹象了。
傅司衍早在那时就被苏南的决绝吓到不行,他在那一刻,才看到苏南异于常人的狠心。那狠心,也只存在对苏南本人。
所以傅司衍也会同意在这种时候,让苏南去参与工作,也就是想让她有一个寄托,免得天天呆在家里胡思乱想。
“南南,你先安静一下,再听我说好吗?我会一一给你解释清楚的。”
苏南抬起头,那双模糊不清的眼神里,藏满了不解与愤恨。
她不甘心的看向傅司衍,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灿灿那满身鲜血的躯体。
失去双手的手臂,就是想向她求救,奋力抬起,又无力落下,如此反复几次后,最终还是无法抬起。
然后化为一摊血水,消失在苏南的面前。
苏南捂住耳朵,她不想听傅司衍任何的辩解,那都是狡辩。
她只知道,傅司衍不想给弟弟报仇,让她弟弟死不瞑目。
她奋力推开傅司衍,捶打着他,她恨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不救她弟弟,还引爆炸弹,让她弟弟连个全尸都没有,就那样血肉横飞的消散在天空中。
苏南本来是推不开傅司衍的,但是傅司衍不敢用力,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苏南和她的肚子。
因为这个宝宝,太难得,苏南的身体不好,不适合怀孕生子。
他本以为上天是永远不会赐给他跟苏南的,所以傅司衍觉得异常的珍贵。
苏南离开了傅司衍的怀抱后,走向床头柜,拿出了傅司衍平时放在那里的枪。
傅司衍吓一跳,连忙上前抓着苏南的手,他知道苏南肯定是想自己去了解宋敬轩。
苏南此刻故作平静的刺激傅司衍:“司衍,宋敬轩毕竟养了你那么多年。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让我去吧。我必须要亲手杀了宋敬轩,才能为灿灿报仇。”
“阿南,我不是下不去手,你也知道,我是在他宅邸长大的,但是他对我跟我母亲,那是禽兽不如的。”傅司衍知道苏南在说着气话,她知道自己对宋敬轩是个什么态度,她只是不甘傅司衍放过了宋敬轩。
苏南反问着:“那你为什么要放过他,我知道你一样也是恨他的?”
傅司衍先引导苏南,把手中的枪给自己,太危险了:“阿南,你先放下枪,我不想出现意外,伤害到你自己。”
“我曾经答应过宋清,答应过他,如果有一天,宋敬轩落到我的手中,我会放过他的父亲。”傅司衍对苏南解释着。
傅司衍告诉苏南,他对宋清的约定:“你也知道,我答应了宋清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
“那你答应了我的事情呢?你答应我了会为灿灿报仇的啊。灿灿死得那么惨,我连他的全尸都收不了。”
苏南流下两行泪水,痛苦的看着傅司衍,没有想到傅司衍居然会如此的不公平。
傅司衍知道这样很对不起苏南,但是他答应了宋清在前面的:“南南,我已经卸下了宋敬轩两只胳膊,他已经垂垂老矣,又发着高烧,还有轻度中风。莫庭均也说他就是送了回去,也没有几天活了”
“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没有死啊?”苏南现在就是反复纠结着这一个问题,她必须要看到宋敬轩死了才甘心。
傅司衍反复劝说着苏南:“他现在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连食物都喂不进去了,被卸了的两只手臂,血流如注,那么大的年纪,怎么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南南你要理解我,我先答应了宋清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宋敬轩在我的手上,那天你也看到了的,专门找上了门来。”傅司衍扳正苏南面向着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如此耗费心力的去劝说,去解释。
“而且宋敬轩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