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白轻诗，看着场上那一众交头接耳的人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高台角落站着的那几名领导。
“呵呵，江总这话说的……”
白轻诗勉强一笑，嘴角不住抽搐。
老娘特么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还以为这种场合你说什么都不会开玩笑！
结果你拿我举例子？
但是白轻诗又不得不认为江城说的有道理。
别说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大量‘他喜欢的类型’的人出现。
多的是为了讨好他迎合他而去琢磨他喜好的……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又是另一回事……
咬了咬红唇。
“江总你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吧？听说摩根财团洛克菲勒财团贝莱德基金甚至罗斯柴尔德家族都曾经千方百计置你于死地……”
白轻诗硬生生将话题转移过去。
只是。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迎着白轻诗的目光，江城淡淡开口。
白轻诗：？
不是，大哥，上一次你就这么说了，当时也就算了。
这是什么场合？
你知道有多少名字说出去都吓死人的大佬坐在角落吗？
“江总，那个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说真话……”
勉强笑了笑，白轻诗朝江城拼命眨眼睛。
瞥了一眼白轻诗那个动作。
“假话就是确实不容易，真话就是他们都没了，说这废话干嘛？”
江城认真开口。
白轻诗：！
果不其然的，在白轻诗的慌乱目光中，随着江城这句话落下，场上爆发出嘘声。
……
“我说白轻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老板会怎么回答了你们信不信……”
柳如烟揉了揉太阳穴。
以江城的尿性，套话他不是不说，但也要分人。
要他对手下败将感慨有多不容易什么的，那他是不会干的。
他就觉得这些财团现在都没了，都被我干死了，说什么说？
指望江城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来一句鸡汤的话，那纯属自己想多了。
柳如烟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就应该说服江城看一眼那演讲稿。
“这话说的……”
“妈的我怎么突然有种自卑的感觉？”
“没有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但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更加真实？”
“那两句话说出后，我突然有种，站在前方高台上的江老板也是一名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神……”
“虽然这话确实有点那啥，但我觉得这么说才最符合江老板他自己……”
“也对……都是手下败将，谁会走到巅峰后回过头感慨手下败将的强大啊？抬举自己吗？江老板需要抬举自己？”
“都不用江老板说，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摩根财团洛克菲勒财团的强大啊？”
“就是，假惺惺说套话，然后用手下败将来抬举自己显得很low了都……那是我们会做的，对江老板他来说真不一定……”
“一个本就喜欢简单粗暴力大劈砖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场合就说违心的话？”
旁边的众人看着江城，面面相觑。
虽然话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如果是江城的话，那说这话也正常……
他都当着全体记者的面说‘世界首富是谁我需要认识吗’，指望他会在成功过后感慨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到底是不是容易，其他人能不知道么？
而且江城这两句丝毫不废话直接了当的话，让在场很多人在对江城的敬畏减少了一分之余，又对江城的亲近增添了几分。
这举动，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人，而不是站在巅峰俯视人间的神……
……
看着在场的人那模样，白轻诗很纠结。
我就说采访江城肯定会出事故吧！
妈的，演讲稿就差塞到他怀里了，他看都不看……
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经验老道的主持人。
“江总说得是，这些的确是废话，反正这些人已经全部是失败者了……”
白轻诗在脸上挤出微笑。
“既然江总不喜欢说废话，那我问点大家最关心的。”
“江总你这样推行上四休三的，现在无数人因为天创集团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大夏的环境风气都变得大大改良。”
“有说你是幡然醒悟，有说你是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说什么的都有，那你一开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呢？”
白轻诗语速飞快但咬字清晰地开口，说罢，将话筒递给江城。
说是路不拾遗就夸张了，但说助人为乐多了起来，社会风气焕然一新那没毛病。
毕竟手上有钱，有房子车子，上有老下有小都不需要担心，那顾虑都不存在了，自然没有多少人吃饱了闲的去干点刺激的。
毕竟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没有什么压力，谁不想美滋滋活着而是去唱铁窗泪啊？
看着面前的话筒，看着场上那突然鸦雀无声的寂静，江城沉默了一下。
系统能说吗？那必然不能。
而且老实说……谁一开始不是个被资本家压榨的耗材牛马呢？
想了想。
“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其实就有不少的员工因为担心企业坚持不下去而自发降低薪水甚至白干活。”
“那是因为当初他们真的有福利，企业也真的会帮助他们，他们真的把公司当成了另一个家庭。”
“后来资本涌入，资本越来越大后，却渐渐忘记了初心。”
“口上喊着员工要把公司当家，实际上把员工当成奴隶当成耗材，薪资一降再降，福利一砍再砍，上班的时间和精力却一再加大。”
“这是一种倒退，人也不应该这么活着，人应该是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而且我觉得，所有的不满，只不过是回报没有达成预期。”
“给员工的回报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那他们也会给你超出预期的回报，无论任何，都是相对的。”
江城徐徐地开口。
这话落下。
偌大的会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甚至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清楚听到清脆的响声。
江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但就这么几句话，让整个场上的几十万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资本越发膨胀，就越是底层人的灾难。
之前的泡菜国樱花国，变成了什么样？在那两个国度，下层人是人吗？
因为有先例，有无数血淋淋的现实，大夏从上到下，都警惕资本的扩张，都限制资本的膨胀。
但也正是如此，江城的横空出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也显得很是宝贵。
在充斥着‘资本家就应该吊路灯’的氛围中，无数打工人，对于江城都是亲切说一句江老板。
上四休三还存在国外的时候，他是真的来，不仅真给你上四休三，待遇还嗷嗷丰富。
钱不够？加薪。
房贷有压力？提名优秀员工送房子。
车贷是负担？提名优秀员工，兰博基尼法拉利迈巴赫任你挑。
担心父母病了没钱治？关怀基金都帮你出钱。
江城把衣食住行都包了，但依旧还是上四休三不加班，甚至连业绩要求江城也从不过问，连发布任务都少……
无数心存感激的员工要求降薪要求变成上五休二8小时甚至上六休一9小时他们也能接受。
但江城依旧拒绝。
没办法，员工只能在现有的上四休三7小时上加倍努力，7小时的班用出12小时的专心致志。
于是天创集团的利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还更高。
……
沉默了十几分钟。
白轻诗悄悄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温润。
虽然她是大夏新闻的人，不是天创集团的员工，但她也感同身受。
去年是月薪高，但哪一天不是从早忙到晚脚不沾边的？而且几万月薪说是很高，但七十多岁的父母真的患了大病，有钱医治吗？
从天创集团的影响力开始扩大后，现在她哪里还会那么忙？
不但月薪高待遇好了，哪怕是体制内，也按照天创集团搞了个关怀基金，父母再也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
最重要的因为大夏币升值，手里有钱心就不慌，房贷车贷没了地位高了，谁又不真的强烈渴望呢？
“江总说得是，而且天创集团一直都是上四休三7小时从未变过，我也相信江总说的是实话。”
白轻诗看着江城，表情真挚地开口。
她这话倒是说得很真诚，她也确实心里这么想。
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那江总，我还有一个问题。”
“因为你的大力捐助，希望工程和微光工程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就已经投入了上百万亿，而且丝毫没有见到天创集团要降低捐赠的模样。”
“这还只是半年，而大夏又这么大，按照预估，若是达到江总你的想法，那就需要投入上千万亿……”
说罢，白轻诗顿了顿。
在场上众人听到这个天文数字而倒吸冷气的时候。
“这是个很庞大的数字，多庞大我就不说了，估计也没人会觉得低。”
“江总，现在很多人担心的是，天创集团因为这么大力度的捐赠，会不会因此导致天创集团的资金链断裂，从而让天创集团倒闭？”
白轻诗看向江城，认真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