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出现的枪声在这个寂静狭窄的小房间里显得有几分突兀,夜魅受到了一丝丝惊吓,眉头微蹙,嘴角微撇,模样看起来有些惹人心疼,下意识的往谢子豪身旁瑟缩了一下。
混乱不堪的心反而因为这一声枪响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一头扎进了死胡同之中,把那些本应十分简单就足够看透的道理复杂化,还苦了她那颗无法千疮百孔的心。
其实有的时候人都会这样,过分的恼怒与怨恨会让一个人在那一时刻完全失去自我。
遇事能力有限,无法独善其身,会觉得自己非常无能,夜魅方才的表现显然就是这一种。
一旦踏入死胡同之中,没有外界的冲击或者他人的帮助提携,很容易会因此作出冲动的决定,也可以说是还原死胡同的必经之路。
往往冲动是最为致命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冲动而丧失了重要的人或是感情乃至一切,冲动之后余留的后果也许会让她痛彻心扉,也许会让她身败名裂。
不论是哪种,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结局,能否承担最终带来的都会是无尽的痛苦。
在痛苦之时寻找解决的方案,倒不如一开始就控制好情绪,阻止那些不好的想法与苗头不断溢出,其实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可以找寻的到很多更加直接有效的方法。
枪声在安静的空间中炸裂,就像是一让猛然响起的警铃,仿佛是在嘲笑夜魅。
让她看清刚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竟然妄想用空空如也的双手去面对那数十把枪支。
虽然作为一名合格的盗圣,经历过无数残酷的训练,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精英,但遇到这种事情,最明智的决定依然是避其锋芒,而不是像个楞头青一样往上冲。
那样的做法与找死无疑,甚至是连作死的机会都没有,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去西方报道了。
“别犯傻,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你发疯,凡事都要量力而为,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刚才可谓是惊险万分,可现在也不能过早的放松警惕。
突然出现的小老鼠算是消解了李宁的怀疑,虽然已经在距离密道不远处的位置停了下来,但同样也并没有直接折返回去,而是十分警惕的环视一圈。
确定周围真的无碍之后,返身走回老李的身边,脸上满是“我是聪明”的得意,开口的语气也不禁有些飘飘然,“爸,是只小老鼠而已,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们快去别的地方搜查吧。”
虽然因为刚才的智商显摆,心情有些飘飘然,不过总是面对这样狭小而略带淡淡腥臭味的空间,不免心中有些许嫌弃,还是赶快离开此地比较好。
李宁可不想让这种垃圾地方污染了他一身的名牌衣服。
伸出手指状似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眉头微蹙,嘴角低敛,冰冷的表情证明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越是多呆一分钟,心中那股嫌恶感更是清晰可见。
很快便听见众多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谢子豪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方才因为太担心夜魅而折返回来了,否则这家伙冲动起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呢?
这时才意识到右手依旧捂在她鲜红欲滴的唇上,夜魅由于不断的挣扎与试图说话的呜咽声,导致嘴唇不断的在他的手心中摩擦,谢子豪的脸颊顷刻间变的异常发烫。
其实他和陆轩宇是一类人,都十分不喜女人的接触,不过他不像陆轩宇那样排斥罢了,性子也和那个大冰块儿有所不同,看起来温柔谦和许多,可发起怒来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见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他知道此刻已经安全的。
意识到手心之中的柔软,心中不自觉起了些许旖旎的思想,脸颊由微红转变为通红。
慌乱之间松开分别钳制着夜魅嘴巴和双手的束缚,脑子里可谓是一片浆糊,除了方才清晰的触感一直徘徊在心头,别的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过他却该死的十分喜欢这种奇妙的感觉,甚至有些不舍得就此放手。
夜魅完全没有看出来他的心思,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莫名的有些奇怪,那烧红的脸颊到底是什么鬼?还有那直白深情的眼神又是什么鬼?
被他盯得心中直发毛,想起方才的身体接触,即刻便忘记了这些奇怪的小细节。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我和你只是刚刚见面的两个陌生人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控制我的行动?”心中明了他方才的行为是在帮她,不过她不稀罕陌生人给予的施舍。
夜魅并不是十分排斥这种行为,而是不想就此欠下人情。
有时候人情的来往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存在,报恩也会变成一种变相的折磨。
茫茫无期的报恩路会就此牵制一个人的所有行动,就怕对方提出无法完成的要求,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倒不如一开始便拒绝这种恩情,就算最后足够让她尝透苦果,也不想就此接受。
沉浸在美妙旖旎心思中的谢子豪,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来不及收住,在空气中慢慢转变为阴冷和嗤笑。
看来真的如陆轩宇所说,好脾气的人果然会被人当软柿子捏呢?
“你不知道我很爱多管闲事吗?不单单只此一次,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情,都会变的与我有关,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嘴角的邪笑未减,霸道的宣誓着手中的主控权。
一片真心诚意的解围被当成狗拿耗子,任谁都无法轻易的将怒气彻底收敛,就好像已经点燃了导火索的烈性炸药,唯有坐等爆炸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过谢子豪没有那么可怕,只是彰显着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的一切都将与他有关,就算没有牵连,也要将两人牢牢拴在一起,好脾气并不代表不会做霸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