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深处蒸腾着硫磺气息,张庆尘蹲在土坑前,戳弄着焦黑的炭块。
突然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卷起火星,烫得他蹦起三尺高。
“大黄!你又偷啃火灵芝了,是不是?”
大黄狗趴在青石板上甩尾巴,前爪按着半卷泛黄阵图。
张庆尘刚要伸手去揪狗耳朵,忽见土坑里的火焰,竟然扭曲成螺旋状,周遭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向阵图核心。
“汪汪汪!”(看到了吧!)
大黄狗得意地抬起下巴,狗爪在阵图某处重重一拍。
平地骤起飓风,张庆尘的束发玉冠“咔嚓”裂成两半,整个人倒飞着撞上岩壁,发出隆隆巨响。
“你这蠢狗……”
张庆尘呸掉嘴里的草叶正要发火,突然盯着阵图瞪圆眼睛。
那分明是《虔元阵典》里记载的“风火轮转阵”。
只是阵眼位置被狗爪印,改成了歪歪扭扭的梅花形。
大黄狗欢快地绕着土坑转圈,每踏一步就有灵气涟漪荡开。
张庆尘抄起一葫芦水,往阵图泼去,却被旋风卷着水珠糊了满脸湿漉漉。
一人一狗在洞府外追逐三圈,最后扑通两声栽进水潭。
“咳咳……等老子炼出柴刀,非把你狗尾巴毛剃光不可!”
张庆尘湿漉漉地爬上岸回到药园茅屋,从储物袋里哐当拽出青铜鼎。
大黄狗抖着狗毛水珠凑过来,鼻尖刚碰到鼎身,就给烫得嗷嗷直叫。
丹火在鼎中跳跃如赤蛇,银灰色星陨铁逐渐泛红。
张庆尘掐诀的手都在颤抖:
“见鬼,这星陨铁太难炼,纯度太高……”
话音未落鼎内炸响惊雷,震得石洞簌簌落渣。
“汪汪汪!”(看我的!)
大黄狗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张庆尘后背。
一股灼热灵力,顺督脉直冲张庆尘丹田,然后顺着他的手掌心涌进殿炉,鼎中火焰霎时转为幽蓝。
张庆尘额头青筋暴起:
“大黄你悠着点!这是三昧真火不是烤地瓜!”
星陨铁在烈焰中扭曲变形,被张庆尘催动法力,凝成柴刀轮廓。
鼎中柴刀眼看就要成形,大黄狗突然打个喷嚏,鼎火“轰”地窜上洞顶。
“唉!完蛋了!”
张庆尘抄起水瓢,就往狗头上扣:
“打喷嚏坏我大事,让你偷吃朝天椒!”
当啷一声,歪七扭八的银色柴刀飞出,落在石台上。
刀刃寒光流转间,竟有凤鸣之声。
“哈哈哈,柴刀有锋锐加持果然不凡!”
张庆尘随手一挥,三丈外的钟乳石齐根而断。
大黄狗兴奋地叼着石块往刀锋上蹭,火星四溅中石块眨眼变成粉末。
“走!”
张庆尘御剑冲向瀑布,水帘在银色柴刀劈砍下,如绸缎般撕裂。
半个时辰后,岩壁轰然洞开,露出半间石室大小的空间。
大黄狗突然蹿到某处岩缝前狂吠,柴刀劈落的瞬间,整面石壁竟泛起星辉般的纹路。
“星纹石?”
张庆尘抚摸着刀痕处流淌的银光,“这硬度……怕是金丹修士都难劈开。”
转头却见大黄狗撅着屁股,在岩壁上撒尿,尿液流过的地方星纹纷纷消融。
“大黄,暴殄天物啊!”
张庆尘大吼。
瀑布轰鸣声里,张庆尘每日挥刀三千次。
碎石飞溅中,大黄狗蹲在角落用尾巴蘸墨,在青砖上画满狗爪阵图。
某日正午阳光穿透水幕,柴刀劈开最后一道石梁时,整座洞府突然震颤着下沉三尺。
“汪汪汪!”(地下有灵泉!)
大黄狗撞开某块松动岩石,露出下方汩汩涌动的灵泉。
张庆尘掬水浅尝,灵气激得他喷出两道鼻血:
“促进灵药生长的玄冥真水?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大黄快取玉瓶来!”
三个月后,洞府穹顶嵌满夜明珠。
张庆尘望着药田里新翻的灵土,突然揪住狗耳朵:
“上次你说储物袋埋在药圃,结果挖出三只臭袜子。这次要再敢骗我……”
大黄狗挣脱魔爪,张口吐出一只紫檀药匣。
盒盖开启的刹那,七色霞光中浮出十二粒,翡翠般的种子。
张庆尘手指刚触到种子表面,突然被电得头发倒竖,每粒种子里似乎都蜷缩着袖珍婴儿虚影。
“千年玄参种子!”
张庆尘声音都变了调,转头却见大黄狗正往灵土里埋咸鱼干。
“住爪!这是要炼制筑基丹的灵药……你从哪偷的?凌霄阁药库?
霞光渐隐时,洞府外传来破空之声。
张庆尘反手将柴刀插进岩缝,嘴角勾起冷笑。
大黄狗抖抖皮毛,地上未干的阵图,突然亮起血色纹路。
张庆尘强压着内心的震惊与欣喜,将大黄狗从灵土边拽开。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十二粒千年玄参种子,好似捧着稀世珍宝,缓缓走向精心翻整好的药田。
“大黄,你可给我老实点,这玄参种子珍贵无比,炼制筑基丹和凝金丹都用得着,一颗都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张庆尘一边将种子,轻轻埋入灵土,一边转头警告大黄狗。
大黄狗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乖乖地蹲在一旁看着,不再捣乱。
种下种子后,张庆尘每日都守在药田边,用玄冥真水悉心浇灌。
在这氤氲的灵气滋养下,玄参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嫩绿的芽尖破土而出,很快就长成了巴掌高的幼苗。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一日,张庆尘在查看玄参生长状况时,发现有几株幼苗的叶片上,出现了奇怪的黑斑。
他眉头紧锁,仔细检查后,断定是一种罕见的灵植病害。
“大黄,这下麻烦了。”
张庆尘心急如焚,翻遍了所有关于灵植的典籍,却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大黄狗突然叼来一片奇异的叶子,放在张庆尘脚边。
张庆尘拿起叶子,仔细端详,发现这叶子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酸涩味,似乎对病害有着抑制作用。
“大黄,你从哪弄来的?”
张庆尘惊喜地问道。
大黄狗兴奋地摇着尾巴,跑向洞府深外,示意张庆尘跟上。
在洞府外的一处隐秘角落,张庆尘发现了一片植物群落,正是大黄狗叼来叶子的来源。
张庆尘采集了一些叶片,回去后在丹炉里熬制成药液,喷洒在染病的玄参幼苗上。
奇迹发生了,叶片上的黑斑逐渐褪去,玄参幼苗重新焕发生机。
“大黄,你这狗鼻子闻屎不愁,找宝物也是高狗一等!”
张庆尘笑眯眯的看着大黄狗。
“汪汪汪!”(那是!那是!)
在张庆尘和大黄狗的悉心照料下,玄参茁壮成长,距离筑基丹的炼制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