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宣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也看不出来顾钧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试探道：“文，你、你都看了？”
顾钧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昨天正更新到小凌把小顾抱起来亲呢。”
凌一宣：“……”
顾钧身形高大精悍，五官硬朗，收起那副吊儿朗当的作派后，看着很有压迫力。
凌一宣被他困在身前，避无可避，只好低声说：“……抱歉。”
他那篇小说，写得可不隐晦，当事人看完那该懂的都懂了。
顾钧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观察了一会儿，替他补全后面的话：抱歉，但还敢！
他不由失笑。
面前这双眼眸，毫不掩饰，充满渴求与占有欲。
顾钧捏着他的下巴抬了抬，令他与自己对视，好奇道：“你这看着胆子挺大啊，怎么这么久，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凌一宣抿了抿唇，他衡量了下当下的情况，干脆坦白道：“我现在还没资格。”
顾钧：“嗯？”
凌一宣：“我们身份差距太大，我只是普通家庭出身，以我目前的能力，还不能带给你更好的生活。”
凌一宣不介意吃软饭。
但吃自己老婆的软饭就算了，跟着老婆一起吃他娘家的软饭，那就过分了！
顾钧是个快乐的啃老富二代。
他想和顾钧在一起。
他们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顾钧：有点感动，但不多。
他好笑道：“你就这么自信，在你有能力之前，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凌一宣默默看了他一眼，说：“不会。”
“这么多年，你身边但凡有对你有好感的男女，我都把他们解决掉了。”
顾钧：“……怎么解决？”
凌一宣：“合法合规的解决。”
他作为顾钧家总裁姐姐的特助身份，给他处理这些事情带来很多便利。
顾钧猛地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凌一宣看起来温和清润，他看他总有种看法外狂徒的感觉。
——怪让人心动的！
然后他反应过来，惊讶道：“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偷偷、”
顾钧想了想，用了个相对温和的词：“关注我？”
凌一宣似乎笑了一下，点头道：“是。”
顾钧摸了摸鼻子。
他想到凌一宣小说里的很多细节。
原来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既视感很强，现在知道真相，才回过味。
那他妈根本就是私生饭纪实录！
他说‘关注’，真的是给面前这男人脸上贴金了。
按理说，知道有这么个人，在暗戳戳窥视自己，顾钧应该感到惊悚。
但谁让他自己是个‘白马王子’型的变态呢，回味之后，感觉还挺带感呢。
顾钧好心情地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由暗转明。”
凌一宣：“快了。本来打算下个月和你正式见面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多了几分无奈：“顾总准备将华省的分公司交给我负责，那个分公司是顾氏很看重的一个产业，到时我也算顾氏集团高层，能独当一面。”
而这只是他的起步。
他想以那样未来可期的姿态，出现在顾钧面前。
等他在分公司历练几年，积攒出经验，他自己开公司创业不成问题，以后就可以让顾钧来啃他了。
顾钧却是对‘下个月’这个日期有点敏感。
他不由得重复了遍：“下个月？”
凌一宣：“对，下月初，顾总会带我去华省进行就任仪式。”
对上了。
顾钧想到这人到时是抱着怎样的期待出发，又在那样的期待里，生命戛然而止。
他眼神逐渐怜惜。
凌一宣：“……”
顾钧：“看来你把什么都计划好了，你觉得我就一定会喜欢你吗。”
凌一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微侧了侧头，定定盯着他说：“那，你喜欢我吗？”
顾钧：“……”
他呼吸乱了一拍，夜灯下，凌一宣的眼睛里仿佛揉了碎钻，莹亮慑人。
顾钧的手，落到了他的脖颈处，他轻轻摩挲着，拇指不由自主地蹭了蹭他的喉结。
顾钧：“男人，你在玩火！”
凌一宣：“……”
别说，他挺想玩的。
但不是现在。
凌一宣动了动酸软的腰。
他们现在的姿势，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有点微妙。
听到酒店门口人进进出出的动静，他忍不住说：“顾少，我先送你回去？”
顾钧：“叫老公。”
凌一宣：“……”
顾钧不满。
小说里，这男人都趁他喝醉偷亲过他，这会儿还装啥生。
他平时喝多的次数挺多的，也不知道是哪次让这人得了逞。
顾钧啧了声，“还好我有白马王子基因。”
凌一宣：“……？”
顾钧：“不然，冲着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换了别人，早把你送进去了！”
他意味深长地警告道：“你记住，可千万不能再对别人做了哦。”
凌一宣：“……不会。”
他对别人，根本没有那种变态的欲望！
顾钧满意地点点头。
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护身符。
这张是他自己平时戴的，但他家里还有备用，这会儿还是先把东西给了凌一宣，他才放心。
“好了，这个就当是咱们的定情信物，你可要随身佩戴，千万不能离身！”
凌一宣：“……好。”
凌一宣从前也是个唯物主义战士，不过他跟在顾蕾身边，对陆云真早有耳闻，世界观逐渐重组。
虽然定情送符的操作有点迷。
但，定情诶！
就算他超有自信，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这么顺利。
凌一宣难得有些恍惚。
顾钧把护身符装进他上衣口袋，装好后顺手在他胸口处抚了抚。
手下的触感十分饱满，这人看着比他瘦些，没想到还挺有料。
顾钧手指忍不住揉捏了下。
“唔、”
凌一宣猝不及防下闷哼了一声。
他脸上飞速蔓上红晕，连忙握住了顾钧手腕。
凌一宣：“顾、你喝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顾钧皱了皱眉，道：“我很清醒。你收了定情信物，咱们已经是合法情侣，你不表示一下吗。”
凌一宣摸了摸身上，不好意思道：“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带。”
顾钧：“怎么没有。”
他说完，不等凌一宣疑惑发问，直接凑上去，深深吻上了他的唇。
凌一宣：“……！”
这家酒店，是市内高端酒店，流量不少。
凌一宣听到有人起哄吹口哨。
有人嫌弃吐槽：“急成这样？！就不能多走两步，进去开房吗！”
然后一道有别于其他音质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咦？这就干上了？！
陆云真和傅兰庭出来，看到靠在车门上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
此时，还没告白的陆云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艹，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