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把柳月眉夫妻俩送出去。
在门口停下脚步。
靳先生一脸抱歉的看着秦酒,“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我会看好她。”
柳月眉乖乖的站在靳先生身后。
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低着头,捏着手,一言不发。
她现在局促的样子,倒是让秦酒觉得有几分可怜兮兮。
秦酒的目光从柳月眉的身上挪开。
和靳先生说道,“没什么,就是以后万一再乱跑,跑到其他地方就危险了。”
靳先生连连说是,“都怪我疏忽了,一不留神就让她自己跑出来了。”
说完以后。
靳先生带着柳月眉告辞秦酒。
柳月眉走了两步后,忽然扭过头,“再见,告诉妙妙,过几天我再来找她玩。”
秦酒:“……”
也不知道那个小混蛋有什么人格魅力!
靳先生拉着柳月眉的手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
一路上。
靳先生都没有和柳月眉说话。
柳月眉皱眉,“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靳先生摇了摇头。
柳月眉委屈的说,“我很无聊,我想找人说话,我想和人玩。”
靳先生道,“我一直在家。”
柳月眉闷闷不乐的抠着手指头,“可是很烦哎,每天都看着你,每天都只能和你说话,我心里真的很烦啊,我想和别人说话,想和别人一起玩儿。”
听到这话。
靳先生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恐慌。
他手指捏紧了方向盘,额头上隐隐约约有青筋暴起,他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车辆行驶在车水马龙中,犹如一个不起眼的小蚂蚁。
最终。
靳先生强忍着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扭头看着坐在后座上的柳月眉,压低声音说,“以后你想出来可以和我说一声,我带你出来,但是以后不要说和我在一起很烦这种话,好吗?”
他脸色黑沉,目光带着不悦,可语气还是耐心的。
柳月眉下意识的向后移了移身子,“哦。”
依旧是没心没肺。
靳先生在路边缓了好半晌,终于才开始重新发动引擎。
然而心绪并不宁静。
事情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以来,靳先生一直在坚定和后悔之间徘徊。
是不是真的是他做错了?
他的自私。
导致了他们一家分崩离析,不是仇人,胜似仇人。
更导致了柳月眉这么多年一直处于这种不停转换的状态,一会儿脾气暴躁,一会儿疯疯癫癫,一会儿不谙世事……
报应。
这都是报应。
他做的事,却报应在了柳月眉身上,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
从后视镜里看着柳月眉懵懂的目光,靳先生收回了视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该病的该走的该傻的,都经过一番了。
柳月眉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妙妙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靳先生嗯了一声。
柳月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那明天你可不可以带我来找她啊?”
靳先生说,“小朋友是要上幼儿园的,他们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柳月眉哦了一声,持之以恒的问,“那周末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带我来找她?”
靳先生喉咙滚动一下,“好。”
——
依云居
商商坐在地上,手里按着小煤球,问旁边的哥哥,“她是不是生病了?就是电视里说的叫什么阿兹海默症,其实就是老年痴呆。”
宴宴沉默不语。
商商看了哥哥一眼,“宴宴,你又怎么了?”
宴宴的小眼神扫过妙妙妹妹。
说道,“没事。”
商商摸了摸脑袋,“神神叨叨的哥哥。”
妙妙唱着欢快的儿歌搭积木,晃着小脑袋,可爱极了。
宴宴抿了抿唇。
为什么柳月眉会说他们三个长得很像?
他和弟弟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他跟弟弟和妙妙长得像吗?
不像吧……
秦酒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二楼,“靳先生呀——”
推开书房的门。
只把脑袋探进去,身子微微前倾,一条腿翘起来,“靳先生?”
靳临沉在办公。
秦酒笑眯眯的走过去,“靳先生,我来看看你。”
靳临沉疏淡的眉眼之间,终于爬上了一抹暖意,下压的嘴角也微微的挑起,他招招手,女孩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我以为你在办公呢。”
电脑屏幕黢黑一片。
靳临沉拉住她的手,放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着,“看我?”
秦酒就势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哄哄你。”
靳临沉动作一顿。
抬起头。
眉眼晕染了点点笑意,让他俊挺冷硬的五官柔和了很多,“哄?”
秦酒撅着嘴巴,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说道,“心情好点了没有?”
靳临沉摇头,盯着那张殷红的唇瓣,像玫瑰花一样,令人心驰神往。
他淡淡的说,“还没有。”
秦酒噗嗤一笑,锤了他一把,“跟你说正事儿,明天一起送孩子们去幼儿园吧,他们耽误了都快要一个学期了。”
眼看着都要放寒假了。
靳临沉想了想,“好。”
秦酒问道,“你在想什么?”
靳临沉如实回答,“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靳宴和靳商独自去幼儿园?”
秦酒:“……”
靳临沉的胳膊横亘在秦酒身后,用力向前一勾,“可是还有妙妙,男孩儿糙养,怎么糙怎么来,女孩不行,得娇养。”
秦酒笑着说,“妙妙没关系,不用娇。”
靳临沉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怎么不用?女孩得富养娇养,等长大以后才不会随便被一些男人骗了去了。”
外面的孩子已经喊吃饭了。
秦酒拉了拉他的衣领,“去吧。”
两人一起走出书房。
刚好同出门的林清瞳撞在一起,林清瞳一副被三的模样,“你……你们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回事?靳临沉,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放着未婚妻不管不问,整天和其他的女人厮混,你对得起我吗?”
说完,眼眶红红的跑下楼。
秦酒看向靳临沉。
后者淡淡的说,“她戏剧学院毕业的。”
秦酒:“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