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觉得不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所以他一回来就把钱准备好了。
李丽美滋滋地接过信封，露出两颗虎牙，一笑就是两个酒窝：“嘿嘿嘿，老板你真好。”
林家栋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李丽离开了。
外面是热闹的年会，但与他无关，员工们自发就能组织的井井有条。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那种热闹的场合，那会让他的内心更加躁动。
他不知道的是，离开他办公室的李丽，出去之后，直接开始忽悠同事了。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忽悠，她只是把江照说的，会去查这件事，给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而已。
她想让这些工人都放下心来，这就涉及到心理学上的一个冷知识了。
如果一个人内心一直想着要跳槽，那哪怕对家还比不过原先的工作单位，有半数以上的人还是会选择跳槽。
所以要是这些工人一直想着找下家，那要是厂子还能挺住，要是对他们产品的封锁解除了，不就要走大半的人吗？
开春时候可是销售高峰期，产能跟不上可不行。
至于这些人后面找不找得到工作，那关她什么事？
李丽和林家栋不一样，她没那么在意其他人。
但不得不说，在她的这一番鼓吹之下，倒也将年会的气氛拔高了一些。
很多嚷嚷着要另外找个厂子的人，也都安下心来了。
所以从表面看去，年会正常举行，抽奖、表演，一个不落，气氛欢快融洽，好像每个人都对未来有极高的信心。
只有躲在办公室里的林家栋，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照在办公室的磨砂玻璃上，心情不是很好。
他从没有在非应酬的情况下喝过酒，今天是第一次。
辛辣的酒液入喉，他的眼神也渐渐迷茫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努力，会因为别人而付诸东流吗？
他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门外，是一个长相酷似弥勒佛的男子，挺着弥勒佛的同款大肚子，看上去很和气。
他透过门缝看见了林家栋，也看到了他一口口酒液下肚，直到意识模糊。
他不禁在想，若是当初他没有强硬地把小儿子带在身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那真的是条养不熟的狼啊。
今天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他们厂子被下封杀令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尽管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两兄弟干了一架，会让别人看笑话，但他不怪林家栋。
他觉得林家栋做的对。
若是换做他遇到这种情况，也许早就下杀手了。
嗯……他有一种感觉，林家栋应该也打定主意要下杀手了。
他从小看着林家栋长大，知道他每每要做一个重要决定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起来，关一个晚上，第二天出来之后就下定了决心。
现在林家栋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已经能预见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但……林家骏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不想看到兄弟相残。
他想要在二人中间做些什么，不能让林家栋真的对自己弟弟下手。
他到现在都觉得林家骏只是太蠢了而已，其实坏不到哪里去，但他又怎么会懂，在浓重的父爱滤镜之下，他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善恶。
其实林家骏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把自己的父兄都给除掉。
善恶和后天教育有关，但也有些，是天生的。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坏人。
这位父亲不会想到，或者说就算想到了也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小儿子就是又蠢又坏的典型。
……
次日。
江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而且他发现自己是在卧室的大床上醒来的。
窗帘没拉，卧室所有灯都被打开了，整间屋子出奇的明亮。
宋玥就在他旁边，似乎还没睡醒，可一对胳膊把他抱的紧紧的。
江照盯着宋玥的侧颜，心头一暖。
对啊，昨天为什么要难受呢，为什么要陷在曾经的回忆里出不来呢？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明明，有人爱他。
江照抬手，想要将宋玥的长发拨开，有一小段，被他压住了，他怕压疼宋玥。
可就在他手触碰上去时候，宋玥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宋玥伸手，摸了摸江照的头，语气温柔：“乖乖醒来啦？”
江照脸有些红，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不太自然，声音也有些哑：“那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
话没说完，宋玥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唇。
“这不怪你，该我说对不起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
高傲如她，极少道歉，更是几乎不可能说出“你能原谅我吗”这样的话。
在江照记忆里，同样的场景只有一次。
“我没有怪过姐姐。”
一言落下，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样抱在一起，感受着冬日里对方的体温，觉得很安心。
最后还是江照觉得不吃早餐不好，才起身给宋玥端来一碗甜虾粥。
不出所料地喂她喝完，宋玥觉得身体暖融融的，掀开被子开始洗漱。
宋玥下午要去公司，今天睡到这个时间点，已经是推掉一些事情的结果了。
“帮我把鞋子穿上。”
江照：“好……好呢。”
……
宋玥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江照一人。
他本来也要洗漱穿衣服的，但就在这个时候，小助理给他发了消息。
小助理：江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我现在发给您。
小助理：文档.docx。
就在江照看文档的时候，小助理的话还是不停息。
小助理：江总，这个林家骏简直不是人啊，当初他父母离婚，他父亲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带到自己身边，结果这家伙三天两头的闹。
小助理：那时候，他们身上就几千块，租了房子之后就剩吃饭的了，因为林家骏天天闹，他爸不得以只能给他配齐一个苹果全家桶。
小助理：对了，他爸硬要把他带到身边，是因为他妈出轨了，要是他留在他妈身边，肯定会被后爸欺负，所以才这样的，但这家伙不领情，还觉得是他爸、他哥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