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完,今天体感更暖。
下午晒了晒被子,收的时候,山栀把被子拿回了榻上。
依旧是山栀帮司怀铮洗澡。
她原计划就是,等他身上伤口的结痂掉完,告诉他怎么正确洗澡,就让他自力更生。
现在看情况,可以了。
“殿下,明天开始自己洗澡。”
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就是通知。
司怀铮扭头,眼神一狗,什么话都没说。
山栀已经习惯了,这孩子偶尔表现得很脆弱,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不过他很听话,也挺聪明,这就够了。
穿好衣服,他才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练功了。”
“不行,你还小,多睡一个时辰,先慢慢把基础打好就行。”
山栀看他这积极样,心里估摸着,说不定她也能收一回徒弟了。
司怀铮回房,看到榻上的被子。以为山栀随手收放在那里的,搬回了床上。
所以山栀回房后,就看到自己的被子,又回了床上。
她一边关门,一边说,“现在天没那么冷了,我回榻上睡。”
转身,看到司怀铮坐在床上看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在心里翻滚。
她已经蛮多天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了,虽然他年纪很小,但确实有种阴冷的感觉。
要不是他脸真长得很好看,她恨不得骂上几句。
小小年纪,怎么回事!
山栀可不是什么心思十八弯的人,直接问:
“不开心?”
司怀铮小脸上的冰碴子,消融了那么一丢丢。
“床很大。”
意思是,够两个人睡。
“殿下,之前太冷,睡床是保命的权宜之举。你是主子,我是婢女,于理不合。再说了,两个床,一人占一床,随便翻滚,不是更自在?”
司怀铮垂着小脑袋想,我是主子,我是不是可以命令她。
但看了眼山栀的脸,本能的,这话没敢说出来。
说白了就是对久违的温暖有些上瘾,舍不得山栀,但一床一榻很近,帘子屏风都没一块,抬眼就能看到。
司怀铮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
半夜,山栀起来。
去膳房前,她先去了一趟库房。
库房找了一圈,完全没有找到要的东西。
山栀不知道,白天小太监说纸笔不是给他们这些人用的,是事实。
整个皇宫有专人管理文房用品,冷宫里平时根本就没多少分配。
到了也都及时给到各个需要的管事了。
哪里轮得到在库房里给她拿。
最后山栀把视线放到了桌上,用过的,也不是不行。
库房出来,山栀熟门熟路去膳房拿吃的。
也亏得她不贪心,目前为止,没人发现异常。
-
早上,山栀出门前,提前跟司怀铮说了声,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她没有去领早餐,而是先去了“上贡”的地方。
那高个子叫田正,悠悠走过来,“哟,今儿倒是又早了点。”
山栀人站在路中间,手上拿着馒头,食盒靠墙边放着。
田正发现今天有点不一样,但他不在意,至于食盒为什么不在手上,谁管。
山栀递馒头给他前,抬头看向他眼睛,问了一句。
“我们也很饿,已经给了你整整十个馒头。就当是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以后不给了,可以吗?”
田正抓起她衣襟,几乎把她拎了起来。
“我好声跟你说以后想办法多给我搞点吃的,你就玩这套,想死?”
“你真的敢杀了我吗?”
田正的手更用力,狰狞的脸上挂着笑,“你以为你死了,有人管?”
山栀脚尖踮地,嘴角一弯,“知道了。”
话落。
捏着绣花针右手快速移动,将针扎进他左肾。
顶针戴在手指上,用力一推。
速度很快,田正只感觉被刺了一下,不太痛,但也知道自己被搞了小动作。
在他的手想改抓为掐之时,山栀两手向内伸出,格挡他的两臂。
力气不够,但至少确保了他不会第一时间掐住她。
脖子太脆弱,她不给他机会。
田正大怒,手从肩颈滑到她双臂,死死抓着想用力压甩。
山栀借力,整个人攀着他手臂,右腿弯膝,重重顶上他左肾,将针彻彻底底,送进皮下。
于此同时,山栀也摔了出去。
忍着后背的疼痛,抬脚横踢,再次踹上了左肾。
踢完跟泥鳅一样,又滚了出去。
唇角一勾,这下,不划开皮肉翻找,别想把针拿出来!
这就是她的原则:君子报仇,十天不晚。
山栀爬起来,握着铁铲,依旧是防备的姿势。
“你说的从今天开始,想办法多给你搞些吃的,不好意思了,办不到。办得到也不会给你!从今往后,别再打我主意。”
“噢,不对,你应该先想的是,如何保命。”
田正怒火熊熊,可是身上的痛感,让他不敢再发力。
而且他一直以为那个靠墙的铁铲是清扫的人留下的,居然是她带来的?
很好!他一定会杀了她!
他得先把东西拿出来,今天先放过她。
田正没说狠话,用眼神表达了所有。
随即,转身离开。
只不过背脊,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直。
山栀弯腰拿起地上的馒头,揭掉外面的皮还能吃,不能浪费。
铁锹一扛,食盒一拎,笑嘻嘻往回走。
拐两个弯,又遇见了婆婆。
她今天心情好,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婆婆早~”
婆婆没理她,她也没生气。
上次也这副样子,却告诉她头发乱了,是个不会交际的好婆子呢。
她凑上去放低声音说:“上次你的荷包被打劫了吧,放心,我把他赶跑了。以后他欺负你,你告诉我啊!”
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一副我保你的姿势。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