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雁内心微微发寒，这一枪是警告，原本可以轻易洞穿她的头颅。
面前这位陛下，实力远超于她。
但她并不畏惧，反而是冷笑道：“杀了我吧，大乾落在你这等昏君手中，我无话可说。”
秦天微微挑眉，自从继位以来他屠灭宗门打压世家，虽手段血腥，却不曾残害无辜之人，却不曾欺压百姓。
如此，怎么都当不得昏君之说吧？
“你并未见过朕，为何称我为昏君？”凝视着面前女子，他沉声问道。
朱雀营宁飞雁之名，在整个北境乃至北漠内部，都名声极好。
作为领军将领却并非弑杀之人，从不坑杀战俘，对待北漠百姓也是秋毫无犯。
按理来说，是非不分之人做不到这些，所以秦天愿意多问几句。
“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屠杀兄长，残害百姓，还说不是昏君？”宁飞雁高高仰起头，直视着他，眼神不屈。
“朕何曾残害百姓？”秦天反问。
二皇子与三皇子，勾结世家宗门意图谋反，最终被他斩杀，也确实是屠杀兄弟。
这一点他无可辩驳，但他何曾残害百姓。
宁飞雁看着他，眼神嘲讽，“你该不会说觅仙阁之人，不是你派来的吧？”
秦天看了吟霜一眼，疑惑不已。
吟霜等人如今确实听他调遣，但何曾残害过百姓？
这时，吟霜却面色微变，上前问道：“你所说之人，可是王子仲？”
“怎么，装不下去了？”
宁飞雁面带嘲讽，嘲弄道：“他前脚刚走，你二人便出现，难道不是串通好的？”
秦天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吟霜，后者开口解释道：“王子仲是觅仙阁的另一分支，其中内情颇为复杂。”
原来王子仲本是觅仙阁的三大副阁主之一，野心勃勃之下，将前任阁主谋害，自立为阁主。
而前任阁主正是吟霜的母亲，在她遇害后身边亲信便护送吟霜逃离，虽成功逃出却也折损大半。
无奈之下，吟霜只得委身青楼，重新招揽旧部。
“我一心求仙，便是想修为有成之日，亲手将其斩杀，为母亲报仇。”
吟霜红着眼眶，眼中充满仇恨。
见状，秦天微微叹息，转头看向宁飞雁，“那王子仲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巫神教要血祭平州，陛下的旨意放弃平州……”
此时这位女子将领也有些懵。
如果不是秦天的旨意，那王子仲所说的陛下是谁？
“看来，他们投靠了先帝。”
秦天内心微沉。
早知道老皇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有所布局，却没想到会掺和到觅仙阁。
如果老皇帝很早就接触到觅仙阁，那岂不是说他很早就知道仙界的存在。
那么，他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仙界一旦降临，老皇帝必然失去大权，整个大乾都将化为仙界的属民。
以老皇帝的心性，绝对不会容忍这一点。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和仙界对抗？
“除非，他是筑基修士。”
秦天眯了眯眼，冷声道：“我这位父皇，还真是不简单啊。”
“王子仲居然与老皇帝联手了，恐怕会很棘手。”吟霜面上带着担忧，轻声道。
“嗯。”
秦天微微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须过于担心。”
而宁飞雁只觉得云里雾里，什么先帝，什么老皇帝？
“难道先帝还活着？”
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只觉听到什么了不起的消息。
“你既然听到了，看来就只有灭口了。”
这时，她听到秦天的声音响起，抬头看去，就见这位新帝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我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飞雁连忙摇头，先前虽然已经心生死志，但如果能选当然要活下去，她还没救出大皇子呢。
而且这位大乾新帝，似乎与传言中不同？
“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正想着呢，便听秦天继续问道。
“好，你问吧。”她点头答应下来。
秦天深深看她一眼，开口道：“你先前说血祭平州，是怎么回事？”
宁飞雁深吸一口气，将先前的遭遇都说了出来，包括朱雀营被控制和巫神教出手。
“巫神教是要用整座平州城举行血祭？”
听完之后，秦天也不由得皱眉。
平州城内十数万百姓，皆是大乾子民。
若是被血祭，那是何等的生灵涂炭。
“你在北境对巫神教有所了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天盯着她，继续追问道。
宁飞雁沉吟道：“巫神教信奉的似乎是一位邪神，用人作为血食祭祀，会让那位邪神赐下祝福。”
秦天挑眉，“邪神赐福？”
“以往我亲眼见过，巫神教用一座城镇血祭，邪神的祝福让那名三品武者突破到宗师。”
停顿一下，她神情复杂道：“血祭的规模越大，获得的赐福也就越多，用整座平州城血祭，那等赐福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秦天内心微沉。
仙界即将降临，各大势力都想夺取仙缘，而唯有陆地神仙才有资格入场。
巫神教是想打造一尊陆地神仙出来？
用整座平州城，换一位陆地神仙？
但他却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这般简单。
宁飞雁低着头，神情复杂，有一件事情她没有说出口。
作为北境军团副统领，石勒是为数不多的天人强者，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此番他倒向巫神教，是否是因为巫神教许诺，会帮他成就陆地神仙？
“巫神教血祭，是否要准备祭坛？”
秦天突然问道。
她稍稍愣了一下，点头道：“自然。”
“关于祭坛的位置，有什么讲究吗？”
罗天山脉的煞气，与巫神教有关吗？
但罗天山脉位于幽州，是否距离太远了些？
宁飞雁皱着眉头，“有关这些，我并不清楚，但以往巫神教都是在原地构筑祭坛。”
“先去蓟州与赵云汇合，再做打算。”
秦天不再多言，转身朝着蓟州走去。
……
昨日夜间，长城。
一个身材肥胖的将领，站在长城之上，目光望向远处。
他便是白虎营主将张镇江，如今负责坐镇长城。
周围都是白虎营的将士，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烽火台，由诸多士卒镇守。
他们的任务便是监视长城外，一旦有大军来犯，便点燃烽火。
幽州将军府，以及各地驻军会迅速做出响应，赶来支援。
“将军，你看！”
突然，他身旁一名副将指向远处。
只见，远处的黑夜中出现火光，起先是一处，数量逐渐增多。
到最后，密密麻麻，数以万计。
“是火把，北漠的骑兵来了。”
张镇江脸色凝重，扭头喝道：“点燃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