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十件那隐士字画出来后,场中却突然安静下来。

    那司仪喊了价,却迟迟没人去喊价。

    那四个买了字画的富商均坐在雅间内暗暗诧异,心想那王宝驹怎么是不要了还是没来?

    三楼方才还买过一幅字画的吕姓富商等待良久,直到那司仪面上微笑都有些尴尬的挂不住,这才心一横道:“不管了,他王宝驹不要老子要了!”

    “一千两!”

    “嚯,前几次还慢慢来,这次直接要到了一千两?”

    “这画到底有什么魔力,就这几千两轻飘飘就没了?”桑二娘狐疑的眨着眼睛,总感觉其中有些猫腻,但又说不透其中为何怪异。

    若是真要用钱买来这名声,按理说一幅字画就够了,多买几幅不是像那愚昧的暴发户一般白白给人送银子?

    李卯在一边察觉到美妇细微变化,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蓝裙司仪手中,堪称是俗品的字画轻声道:“夫人可是觉得这字画来的蹊跷?”

    桑二娘有些惊讶这人主动找她搭话,但也不否认:“是,这字画平平无奇,哪里值得千两银?”

    话音刚落,之前竞争过的富商又是一声高喊:“一千五百两!”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齐刘海儿美妇又是撇撇嘴,百思不得其解。

    李卯则是细心解释道:“这字画俗陋不入他人眼,最适合用来充当某些见不得人产业的载体。”

    “你的意思是他们看似买的是字画,其实隐藏着什么不堪入目的腌臜交易?”桑红皖双手交叠放于大腿上,端坐着看向那柳树字画。

    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这厮脑子还挺好使。

    “是。”李卯默默点头,便再没多说。

    桑红皖则是暗地里再次打量了一番身旁这冷峻男子,旋即乌溜圆的眼珠子一转,手不经意的将白瓷茶杯往几案旁不小心一碰——

    茶杯带着半满的茶水将将就要往前面倾倒而下。

    桑红皖失声轻呼一声:“茶!”

    嘭——

    却见一只白靴伸来,在那倾斜的杯边一轻点将瓷杯转平,随后快到不可见的再次一勾,稳稳当当的托住茶杯,这才弯下腰将瓷杯握住,放到了桌上。

    暗卫面色不变,视为寻常。

    澹台府上的两个丫鬟心惊胆战,后怕连连。

    这要是掉下去惊吓到或是烫到了二夫人可不得怪罪她们?

    李卯取来一新瓷杯,待斟满一杯新茶之后才推到美妇跟前:“夫人,要小心些。”

    桑红皖挑着眼角将杯子放到了跟前,表情微妙,轻笑致谢道:“多谢公子出手,我感激不尽。”

    哼,这身手,果真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天煞。

    但是看这反应估计是没认出她来,那先前看见她愣了愣就是单纯看她长得貌美?

    呵,也是。

    先前她没露脸就对她动手动脚的,这要是看见她长什么样还不得化身色中饿鬼?

    说来这地方也真是小,三番两次都能跟他碰见。

    但是还不是一眼就给她瞧了出来?

    桑二娘沾沾自喜的端起茶小口抿去,倒是给李卯弄得云里雾里。

    他也不清楚二娘突然高兴个什么。

    拍卖中,最后这幅柳树字画被那吕姓富商以两千零一两白银拍走,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你想多要,那行,多掏点银子吧,大家都不抢了。

    两千两除去人力物力估计有个二百两的赚头,对于他们家大业大的富商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甭提其中风险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