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教。”

    “区区一壶茶罢了,本宫要多少有多少。”

    “是,奴婢多嘴。”

    黛绮儿垂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随后自顾自离开去找着拖把过来清理。

    “娘娘那茶壶呢?”

    黛绮儿环顾一周愣了愣,似是有些疑惑。

    西苑贵妃以手揉着眉心,到最后颤抖着吐出了一口热息,不耐烦的摆摆手顾左右而言他“去给本宫温水,今天天热,身上都是汗。”

    黛绮儿自然不敢推脱,微笑着应了一声退后。

    独留贵妇人松软的靠在扶手上,失神的左右扫视。

    到处都是痕迹。

    她先前提着力气起身本就已经是超乎意志,现如今没了外忧,紧绷的心弦一放,那疲惫之感便一股脑涌入心间。

    贵妇拧着眉头揉着心口,又是一阵轻嘶。

    那孩子也忒莽撞了些,全然不像看上去那般温润斯文。

    不过....

    贵妇人心间浮起些许异样,眼波忽而蒙上一层潋滟,淡雅面上红润不减。

    “娘娘,水放好了。”

    不多时,黛绮儿便立在了一边,对着贵妇人低头轻唤。

    西苑贵妃缓缓回神,片刻后点点头,撑着扶手缓缓起身。

    但只是站起来臀儿离开椅子片刻,腿一软,浑身往前一踉跄趴在了那桌案之上。

    黛绮儿金眉一挑,心想那色胚就这么生猛?

    金发女官惊呼状小跑过去,搀扶着贵妇人一顿嘘寒问暖“娘娘,您这是怎的了?”

    “是身子受寒还是如何?”

    “无碍,只不过身子有些疲乏,歇息歇息便可。”

    “喏。”

    黛绮儿将步履维艰,一步一顿的丰腴贵妇搀扶进了内室,目送丽人进了浴池之后,这才告了一声说要出宫采购些东西为由,匆匆离去。

    黛绮儿离开后,那些战战兢兢的宫女这才缓缓入了雪云宫。

    浴池内身子通红的贵妇人低头看着触目惊心,又是一阵心悸。

    她也不敢唤宫女来帮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拿起浴巾,在鸡蛋清般的肌肤上轻柔擦拭。

    “怎么这般.....”

    也不知看见了什么,贵妇恼怒怨怼轻呼一声。

    晚间时分,一步履匆匆,随着宫廷车辇穿行于市坊间的披风银裙金发女子对着身侧一宫女小声吩咐了什么,随后便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披风,扭头拐进了一处小巷。

    小巷尽头,门扉上点着两盏昏黄烛灯,依稀可见那柴门还留着一道缝隙。

    向里看去是一栋雅致的竹楼,院内栽着花草,尽显清幽。

    叩叩——

    金发女子抬手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叩响门扉,片刻后便低头快步走了进去。

    门扉两侧一左一右立着两个魁梧闭目养神的便服男子,虽说其貌不扬,但一个颧骨突出,一个印堂饱满,气息沉缓,显然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只是默许了那金发女子进去后便将门重新虚掩。

    金发女子径直走入那竹制小楼,待到进入厅堂之后一道立于窗边看着墙上字画,修长挺拔的锦袍身影便映入眼帘。

    金发女官默不作声低头立在一边,没有出言打搅。

    屋内点着明灯,被那竹林渲染的油绿交映。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锦袍男子扭过身来,露出一双默默含情的桃花眸子上下打量着那窈窕的人影:“黛绮儿,你觉得这句词如何?”

    黛绮儿于心中咀嚼回味,掩了掩披风过后抬头如实道:“毋庸置疑的好词,只怕是朝中某位大将军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