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李卯眯起了眼睛,心思如电转。

    须臾后紧握拳头,面色不虞,起身恍然的扫视着周遭朴素设施。

    好一个工部侍郎。

    全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李卯愤慨之下,又后知后觉的皱起了眉头。

    若是真要就此看来,那么他卢靖远与妻子陈氏的死可真就是巧合?真就是命差?

    还有方才在卢氏府上的那一批“影”字死士。

    这一系列事恰巧就发生在长浦桥坍塌之后,而恰巧中的恰巧,那长浦桥的督造就是工部侍郎。

    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没有猫腻,他半点也不信。

    给出一大概笼统的猜想,大概就是那贪污侍郎的上头害怕桥塌一事让人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头上,因此在江湖上聘请天火教的亡命之徒前来刺杀灭口,制造成被人劫财误杀的假象。

    而灭口前并未取回贪污的银两,因此跟他一般无二,待到街道一解除严防就命人来搜寻赃物,以防东窗事发,甚至还可以再归为自己使用。

    李卯摩挲着怀里那影字令牌,眸光幽幽。

    一旁兴奋的剪红春见天煞沉默半天,放下了手里的金条疑惑问道“你在发什么愣?这么多金条你一点就不兴奋?”

    李卯回过神,摇摇头道“自然兴奋。”

    剪红春撇撇嘴“你当老娘瞎?”

    李卯学着剪红春冷笑一声,转身朝水井走去“那你还问?”

    “你!”

    “你给老娘下去下去,你去!”

    “老娘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再帮你拉箱子!我呸!你个白眼狼!”剪红春顾不上春光外泄,一边往怀里塞着金黄明亮的金条,一边咬牙痛骂李卯。

    “下面还有四箱,一会捞上来给你分一箱。”李卯跳了下去。

    “好嘞。”剪红春默默将金条扔到了地上,走到辘轳旁严阵以待。

    “加油剪红春,你可以的!”剪红春眼神坚毅,满是对金灿灿的明天的渴望,早已将刚才的铮铮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力拔山兮气盖世,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喘气疲惫之态?

    这么一大笔金子,够她买多少首饰脂粉了?

    ......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

    井水旁的地面上,剪红春瘫倒在五口红箱子旁,身上香汗淋漓,顾不上打开的前襟与其中那大红肚兜,眼神欣慰的拍着红木箱。

    一想到一会儿有一箱就是自己的,她就止不住想笑。

    这里面一箱子金条,估摸着起码得有一千两!

    李卯则学着先前剪红春的法子,一箱一箱破开,向里看去入目尽是明晃晃的金条。

    越翻就越是触目惊心。

    李卯翻看良久,终是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账本之类的机密,叹了口气随手断了一根袖子,扔到了剪红春胸脯上,旋即同样靠着红箱子坐下。

    井水的甜腥伴着剪红春身上的幽香,滋味有些难以言明。

    就好像在水沟边吃蛋糕一样。

    剪红春按着那半截袖子挑了挑眉,念叨一声还算你有心,不过见李卯叹了口气有些纳闷,用胳膊肘了肘李卯的腰“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而且你为什么来这宅子里你还没跟我说。”

    李卯侧头淡淡道“当初长浦桥塌,我有几个兄弟死了。”

    “他卢靖远,是长浦桥的督造。”

    短短几个字,忽而就让剪红春心神忽而一震。

    她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在那工部侍郎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