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凑过去看,剪红春忽而拧起眉头,猛的向后面的那个院子看去,凝重喃喃自语“有人来了。”

    窸窸窣窣的踩草声越来越近,剪红春看了看那水井旁的绳索,面容阴晴不定。

    不清楚后面来的是不是官府,她此时脱身离去是最好的打算。

    但她如果此时走了,那天煞要是被人发现,先不说会不会被逮到。

    如果那一波人起了杀心,待在狭窄的水井当中绝对难逃一死。

    剪红春再三斟酌之下,缓缓取出了两把短刃,跃下墙壁,贴着那拱门过道外的朱墙,架起短刃屏息凝神的侧首听动静。

    这厮初次见面的时候还帮过她,况且她也并不讨厌此人,若是就此不管,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剪红春严阵以待,那拱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但不等她先出刀,那拱门后的人影竟然先一步冲出,一柄绑着黑布的朴刀率先势如雷霆般朝她面门竖劈而来!

    剪红春瞳孔缩针,猛然向后退一大步,险之又险的躲开那直挥面门的一剑。

    嘭——

    朴刀瞬间将那一边的木栏一分为二,木屑横飞。

    但还未喘息多久,屋檐上忽而飞来一人影,朴刀瞬发便至!

    叮——

    “有软甲。”

    拱门后涌出三道一模一样的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脸色稍沉,相视一眼后呈五角阵型将剪红春合围。

    剪红春脸色难堪,捂住被那一刀震得生疼的肩膀,扫视周围寻找逃离的破绽。

    但是。

    没有破绽。

    剪红春一颗心沉到谷底。

    哗啦——

    一阵出水声响起。

    六人齐刷刷看向那口八角水井,暂时忘记了兵戈相向。

    水井之中李卯无功而返。

    水井下除了水还是水,而且太久没人打理那是一股子苔藓腥味,还弄得一身湿。

    李卯呕出来一口水,嫌弃的拉着绳索向上攀爬,不过一会儿便爬出了井口。

    李卯爬出井口如获新生般坐在井口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发丝衣服上的水滴吧嗒吧嗒往下淌。

    这边还在埋怨里面黑不拉几的让人心闷,在弯腰伸手去拿面具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的眨眨眼看向那严肃对峙的六个人。

    我靠!

    面具没带!

    这哪来的六个人?!

    两边都没有说话,李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攥着面具,额间发着冷汗,也不知道这黑天里他们到底看没看清自己的脸。

    剪红春看着那阴影中黑不溜秋的脸,呈格挡姿态提防怒斥一声“天煞,你还在愣什么!没看见老娘都快死了?!”

    李卯豁然长出一口气,忙不迭将面具戴上“你快死了关我什么事?”

    剪红春闻言呼吸一窒,如同一头被惹恼的母狮子一般倏而就出其不意的一刀捅向一边愣神的黑衣人。

    噗嗤——

    血肉翻飞。

    离得最近的黑衣人肋下被划开一道深约半寸,长约两寸的巨大豁口。

    “要不是老娘怕你出事早就跑了!”剪红春打开缺口,如飞燕一般朝远处逃窜。

    “啊!他妈的先杀这个臭娘们!”

    四人速度竟然也不慢,仅仅让剪红春跑了十几米就再次拦了下来。

    李卯见状心头一紧,也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提起翠血朝着黑衣人龙行虎步而去。

    为首那跟个忍者似的粽子黑衣人眼神不善,提起朴刀挡住了李卯,挑着下巴问“你就是天煞?”

    李卯眼神冰寒,看着后方被四人围攻的剪红春,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