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

    楚休休发觉自己被挤到一边,正欲扭头说道两句,就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来。

    楚休休揉揉眼,扬起头凑近了李卯的下巴去盯着打量,眉眼认真娇憨,似是在仔细甄别。

    嘣——

    李卯屈指一弹那粉白额头,旋即轻笑着直接将这妮子掉了个身子,俯身凑到了晶莹剔透的耳垂旁压声道:

    “休休,看好了,看他一会儿怎么输个精光。”

    楚休休面若桃李的依在李卯怀里,醉醺醺的嘴角勾起,不过这骰子对她来说到底是新奇玩意,仍是强打着精神看去。

    “你,你可不能赌,我听我爹说这东西害人的很。”楚休休细若蚊蚋道。

    身后把风的铜锣轻咳一声识相的将头扭到一边。

    “赌两把?”

    “走呗,小赌怡情。”

    他们这些有依仗的平日里就喜欢去赌馆里点些碎银子去赌。

    一来是管事看见他们服饰不敢使老千,二来是为了官民和谐,庄荷一般都会给他们弄些碎银子打打牙祭,他们平日也会多照拂那些赌馆。

    哗啦哗啦——

    三枚色子于那面容姣好,半披轻纱的庄荷手中翻飞。

    嘭——

    珐琅器再次砸在桌案上。

    一干人都没有急着下注,都是等着那个刚才赢了有十几两银的干瘦男子。

    干瘦男子本来都已经将那十几两银子揣进了兜里,李卯看的都是微微挑眉,结果斟酌良久后还是取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小的上面。

    “本钱还在,就试试。”枯槁男子颇潇洒道。

    庄荷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笑容,转而将手一抬——

    一,一,三

    男子赌对。

    “闲家赢银五两。”

    枯槁男子兴奋的拳头微微颤抖,最后双眼瞪大放光的将那桌上的碎银,拦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前。

    银子被塞入怀,男子乍看之下就要收手。

    哗啦哗啦——

    庄荷再次摇动。

    嘭——

    “大!”

    “小!”

    “小!”

    其余赌被吊起了心思均是开口叫喊,推银上前。

    揭开——

    一,三,四

    为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财神爷附你们体了,算你们走了运。”庄荷唉声叹气,接着下一轮投注。

    干瘦男子咽了口唾沫,手揣在怀里进退维谷。

    李卯摩挲着手掌间那软和的细嫩手掌,眼神始终放在庄荷一双白皙的手上。

    别人看不出来门道,他学了老薛的偷天手还看不出来?

    “瘦猴,怕什么,继续赌,你五两银子翻了四倍,把本金留住不就行了?”枯槁男子一边的蓝衣打扮之人拍了拍其背部。

    瘦猴有些心动,他这五两本钱还是借的,一扣下去总感觉赢得不够多。

    今天他运气这么好,实在不应该就这么走。

    再来一次,输一次立马就走。

    “大!”瘦猴眼神一坚定,再次吆喝着加入了投注。

    ……

    三,五,二

    “庄家胜。”

    “哎呦,就差一点啊!”瘦猴捶胸顿足。

    “可惜了,再来!”

    ……

    “闲家胜。”

    “赢五两。”

    “我就知道!下注十两!”

    “庄家胜。”

    瘦猴逐渐闭紧了嘴,脸色阴沉。

    ……

    “庄家胜。”

    “庄家胜。”

    ……

    李卯脸色微沉,楚休休蹙眉若有所思。

    虽然只要在这赌博庄家就稳赚不赔,但就算是这皇城地界,坐庄之人还是会不择手段的不让银子往外流。

    那些越富有的人,往往就是越抠门。

    如果他没猜错,只怕这出老千的手段专门逮着那些本就不富裕的赌徒。

    因为无权无势,就算被挖出也能够以各种手段粉饰。

    几次拉锯下来,那被称作瘦猴的枯槁男子,从起初的盈利十五两,竟是变作了倒欠庄家五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