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阔只是一愣,便如家常般回到了铁砧前擦拭着铁锤。

    剪红春则是红唇微启,眼睛一亮,两脚一蹬,不过瞬间就踏着外面的树丛消失不见。

    楚阔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走到门前往外东西瞅了两眼,随后将门紧紧关上。

    “今晚给休休做顿荷叶鸡。”

    明月坊,灯火煌煌处,一处茶楼二楼雅间之内。

    屋内四角摆着木抬花瓶,中间地面上铺就着一张缀有一棵参天柳树的毛毯。

    屋顶吊着灯罩,发着温和明黄的光芒。

    其上以一缀有银灰牡丹的黑裙面纱女子为中心,周遭围坐着三四道气质神异的身影。

    “这是什么声音?”那女子蹙眉问道。

    “圣女大人,不然咱们去看看?”一印堂黢黑的佝偻男子,扒在窗前好奇的朝那青楼张望,回过头来朝中央那灰裙女子恭敬问道。

    那黑裙女子眉眼冷淡,摇了摇头反问道“夜煞哪去了?”

    那被印堂黢黑男子苦着脸摇了摇头,垂首回道“圣女大人,夜煞大人出去了,但没有跟小人说去哪。”

    “嗯,等他回来就喊住他,过两日劈山宗的事更重要,不容有失,现在最好原地休养,不可轻举妄动。”

    “是!”

    周遭几人齐刷刷高声应和,显然这女子在其中威望不小。

    外面人流人声鼎沸,传来阵阵嘈杂。

    黑裙女子忽而将视线投于窗外,默不作声起来。

    那印堂黢黑的男子好奇问道“圣女大人在看什么?”

    “呦~黑煞,圣女大人在看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你跟夜煞那个废物上次差点弄的全军覆没,还有脸去凑热闹?”

    一边一面容阴柔似女,但声音却无比矫揉造作的“精致”男子,正捻着兰花指,绕着额前的发丝怼道。

    身着一身粉桃花长袍,妖娆无比,那脸上的微表情比一寻常女子都要多上数倍。

    佝偻男子跟吃了屎一样将脸扭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黑裙女子顾若惘闻,只是透过窗户,看着花灯外茫茫的夜。

    明月坊,胭脂楼二楼。

    狭长廊道之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聒的楼内一干子嫖都是噤若寒蝉的齐齐朝那门口看去。

    “小娘子继续弹琴呐?怎么不弹了?哥哥我有的是钱!”

    众人沉寂之时,仍有一道轻浮放浪之声传出。

    李卯循着熟悉的声音挑眉看去,果不其然在那女子脂粉堆里发现了一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钗洛珩。

    但他此时此刻上去相认显然不合适,而且就这小子那德行,自己能忍住不揍他都难。

    但换个角度想,这小子能在这惨叫声中怡然自得,倒也算得上是某种专注了?

    李卯摇头失笑,转而收回视线朝那房间门口看去。

    只要那小子没危险,他也没必要上去干扰人的性致。

    一片死寂当中,那块不断发出声响的门板最是恐怖。

    特别是那女声尖叫过后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夫人,你觉得是发生什么了?”李卯侧身凑到那白裙夫人耳畔,轻声问道。

    白裙夫人眉眼专注,倒是没有注意到那登徒子凑到了跟前,只是锁着眉头轻声道“这一声是实打实的惨叫,很可能是虐待或是袭杀。”

    在场之人无不是这般作想。

    一边的老鸨面沉如水,手掌往下一挥,一旁的灰衣小厮四散而开,手持棍棒把守在那门前,等待着为首之人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