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旖暗自翻了个白眼,用手支着下巴,靠在窗边感受着外面凉丝丝的晚风拂动发丝。

    “王爷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去道贺,哪里操劳了妾身,相反......”

    在宋律看不到的地方,丽人脸颊晕起一抹火烧云,双腿严丝合缝并起,又是轻声说道“妾身还享受的很。”

    “而且王爷乃是为了王府上下奔波,如何能因为家长里短而停下脚步?”

    “男儿志在四方,希冀大展宏图就不要拘泥于小事上。”

    “王爷莫要再提,妾身一人就可以前去道贺。”

    “而且妾身有孕之身过去岂不是更显诚意?”

    宋律满面感动,紧紧抿着嘴唇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妃实在是太为他着想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宋律吸了吸鼻子,深深看了眼丽人的侧脸,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待走到了门边,宋律却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郑重说道

    “王妃,我宋律实在是亏欠你良多,等到了本王登上那个位置,你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王爷有心了。”

    冷艳丽人唇间微笑,一如那鲜艳的罂粟花般诱人致命。

    吱呀——

    待到门扉关闭,丽人笑容渐渐收敛。

    转而再次取出那张纸条,青葱玉指在上面缓缓摩挲。

    “畜生,明天你可得把本王妃伺候好了。”

    丽人红舌缓缓掠过唇瓣。

    翌日清晨,第一抹晨曦抹过碧空如洗的蓝天,投射于这一方大地之上。

    但天色稍显乌蒙,如同那火柴上的蒸屉,盖着一层烟雾缭绕。

    内城,福禄街。

    五皇子宋启府邸外,一道布衣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在门前东张西望着,见周遭行人稀少,这才经由里面的人接应往里进去。

    五皇子府,正厅之中。

    一粗布灰衣的中年男子正颤抖着手,取出一方抹布擦着脖颈间的汗水。

    身材臃肿,那嘴角一颗豆大的瘊子,随着忐忑的神情而微微抖动。

    五皇子宋启一手支着下巴,一边翘着二郎腿,面容阴翳如常,张口徐徐道“侍郎大人这是怎么了?”

    工部侍郎卢靖远那一身打满补丁的粗衣甚是扎眼,如今听见宋启问起,愣是一点那朝廷要官的骨气,忙不迭就起身拉住了宋启的衣袖,惶恐道“五皇子,你可得帮帮下官啊!”

    “下官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啊!皇子你就帮帮下官吧!”

    卢靖远说着就要往下跪。

    宋启挑了挑眉,连忙起身拉住了他,语气温和问道“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让侍郎大人如此反应?”

    “来人,给侍郎大人奉茶。”

    “是。”

    卢靖远吃了两口上好的龙井,这才舒缓气息,坐在那里不再那么慌张。

    宋启见状挥了挥手,至此厅内只剩下他与这位卢侍郎,以及两个亲卫。

    卢靖远将茶杯放在一边,心悸仍存,只是咽了口唾沫,皱着脸道

    “五皇子你,你有所不知,圣上派尚书大人去监督那长浦桥重造,但尚书大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陪着,于是就派下官去看。”

    “结果前两天我就发现周围总是会出现那么一些围观的身影,头上带着帽子,遮住上半张脸,衣服偏暗,三番两次想着找个理由进来看看,说是没见过,好奇。”

    宋启眸光动了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卢靖远一脸后怕的又颤抖着手,将瓷杯拿起来一饮而尽,似在壮胆一般。

    “本来我没多想,但是突然就在昨天,我回府的时候,又在我家门口看见了那几个一模一样的身影,都是戴帽子,衣服颜色灰黑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