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感动道:“我没事,还是你的身子最重要,祖母就在这守着你。”

    说着她剜了温嘉月一眼,冷声道:“还有,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

    沈弗寒平静地问:“哪句话是胡说?”

    老夫人噎了下:“让她抄经是为你祈福,罚跪也能显得心诚,祖母都是为了你好。”

    她越说越激动,扬声道:“弗寒,祖母不会害你的!”

    沈弗寒又咳了两声,这才开口:“不如让月儿亲自照顾我。”

    “你这次的病不就是因为她!”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若是能好好照顾你,怎么会让你病成这样?”

    温嘉月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只是时不时地擦擦泪。

    只要装装可怜,沈弗寒便会帮她的。

    沈弗寒淡淡道:“祖母想多了,我昨晚从大理寺回来时穿得少了一些,不是因为月儿。”

    老夫人半信半疑:“你就是在为她开脱!”

    “祖母若是不信,孙儿也没办法。”

    沈弗寒捏了捏眉心:“我有些头疼,祖母快回去吧。”

    老夫人还是不死心:“不如我派两个妥帖的丫鬟过来照顾你?”

    沈弗寒没应声,直接说道:“祖母慢走。”

    听孙子的语气不太高兴,老夫人悻悻起身,只好离开了。

    如意也悄悄退了出去。

    内室里很快便只剩他们两人了,沉默蔓延。

    沈弗寒问:“祖母有没有打到你?”

    温嘉月摇了摇头:“多亏侯爷及时醒来。”

    沈弗寒皱眉问:“我若是不醒,你便不躲?”

    “难道我可以还手吗?”

    “……你可以制止。”

    顿了顿,他解释道:“若是打祖母的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温嘉月抿唇道:“多谢侯爷为我的名声考虑。”

    沈弗寒紧接着咳了好几声。

    温嘉月赶紧送上茶,见他喝了这才低声问:“侯爷还好吗?”

    “不太好,”沈弗寒又咳了一声,“头很晕,喉咙很痒,身上很热。”

    温嘉月将茶盏放下,小声开口:“谁让你昨晚用冷水。”

    沈弗寒沉默了下:“不然怎么办?”

    他看向她,眸光黯淡:“你不愿。”

    温嘉月别开脸,没敢和他对视,坚持解释道:“我身子不适。”

    她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只是没有揭穿她。

    心底却又抱着侥幸,觉得他不会这么神通广大。

    沈弗寒依然没有反驳,闭上眼睛。

    “我再睡一会儿。”

    过了两刻钟,苏叶派人送来煎好的药。

    沈弗寒还陷在沉睡中,温嘉月左思右想,还是准备叫醒他。

    推了沈弗寒几下,他慢慢睁开眼睛。

    温嘉月扶他起身:“侯爷起来喝药了。”

    沈弗寒问:“怎么喝?”

    温嘉月愣了愣:“自然是你自己喝,难不成还要我来喂你?”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亲自喂他喝药的,不遗余力地照顾他,直到痊愈。

    但是现在,她只想怎么省事怎么来。

    沈弗寒闻言接过药碗,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温嘉月吓了一跳,这药还有些烫呢,他就这样喝完了?

    她问:“你要不要喝些水?”

    口中苦味蔓延,沈弗寒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

    “那你继续睡吧。”

    温嘉月将空碗接过来,起身欲走,手臂却被他拉住。

    “你去哪?”

    纵然是在病中,他的力气也极大,温嘉月险些被他拉着坐下来。

    “我去送碗。”

    “让丫鬟来,”他笃定地看着她,“你在这里陪我。”

    温嘉月有些愕然地望着他,生病的沈弗寒,身边居然离不开人了?

    念在他病着,她没有坚持,唤来如意。

    如意将碗收走,问:“夫人,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做的吗?”

    没等温嘉月开口,沈弗寒出声:“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