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什么？”
不远处的斯蒂芬刚戴好眼罩准备休息，就被威尔斯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汤姆森也望了过来。
不过此时的威尔斯却无暇回复。
他盯着手中的资料，全身心都沉浸了进去。
见状，汤姆森和斯蒂芬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没有打扰。
直到飞机落地天都。
威尔斯才猛地回过神来。
此时，他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不过此时他们又要坐上从天都飞回霉国的航班了。
中转途中，斯蒂芬才终于找到了机会发问。
而威尔斯此时声音都高亢了几分：“IVC都知道吧，侵袭性嗜铬细胞瘤包裹右肾动脉及下腔静脉。”
威尔斯张口就甩出了个长难词汇。
斯蒂芬和汤姆森都沉默了。
是什么给了威尔斯这种错觉，觉得他们会认识泌尿外科领域的少见病。
威尔斯绘声绘色地道：“IVC处理起来很麻烦，传统的术式，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有大出血风险！
“在此之前，这种病人的手术很不好处理。我前几天在临医就碰到了一个IVC病人，得亏有许医生的指导，不然根本做不下来。
“不过虽然那台手术成功了，我对IVC依然是一知半解。但……许医生把突破IVC的技术关键写了出来，而且融入了我的手术步骤之中！”
威尔斯越说越是亢奋。
之前他就看到资料上有各种勾画。
现在他才知道，这是许秋在根据自己的手术习惯，量身打造突破技术的可能！
这也是为何威尔斯之前如此激动。
不仅如此。
事实上，这份资料还提到了更多的细节。
而这，都是这段时间威尔斯暴露出来的问题。
可以说这一沓资料，比威尔斯自己还了解自己。
而听完这些，斯蒂芬和汤姆森都有些惊愕。
他们倒是没想到，许秋的水平竟然已经到了随意拿捏威尔斯的地步。
汤姆森更多的是诧异与对许秋的佩服。
而斯蒂芬此时则是后悔。
相当后悔。
早知道许秋这么牛啤，应该多收几十万美元来着！
恐怕，尝到了这一次甜头，下一次威尔斯再来临医，就算要付出一百万美元的代价，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斯蒂芬教授，能认识许秋医生，我还要感谢你。”
威尔斯此刻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而汤姆森的脸皮狠狠地抽动了几下。
但愿你知道斯蒂芬这个中间商赚了多少差价，恐怕会恨不得掐死对方。
……
抵达霉国时，大夏已经是深夜。
当然因为时差的缘故，霉国这边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落地霉国后，斯蒂芬就和威尔斯两人分道扬镳了。
他得亲自走访常微罹进修过的医院，拿到《北霉意见》的原版。
而威尔斯和汤姆森则继续通行，转机前往田州。
等抵达范德堡医学中心时，威尔斯只是简单地通知了范德堡医学中心那边。
而面对院方的各种要求，譬如汇报工作、与院内教授交接等等，他一概都拒绝了。
此时。
见到威尔斯刚下飞机，还没喝口水就要面对如此多催命一般的电话，他也终于对当下威尔斯面临的压力有了切身的理解。
威尔斯早就习惯了。
他叹了口气，道：“说是汇报工作，其实不过是赶紧让我把科室主任的权利交出去而已。”
这也不能怪范德堡医学中心。
因为导师的关系，威尔斯如今就受到不少极端人士的抵制，连带着医院方面也面临不小的压力。
如今，范德堡医学中心愿意跟他坐下来谈，不直接来硬的，其实都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之前，我最大的竞争力，其实就是我背后的导师。”
威尔斯承认了这一点。
随后，脸上的落寞一收，转而又有些自豪起来：“不过如今，嗜铬细胞瘤或许能成为新的竞争力。”
如今，医学界的竞争极其激烈。
如果能拿出一台-独门术式，而且对其他医院形成降维打击，那就足以保住威尔斯的地位了。
就算威尔斯能把包皮环切术做出花来。
整个霉国，也会因为范德堡医学中心能做精品雀雀趋之若鹜。
更何况，威尔斯如今手里掌握的，还是真正的高精尖技术！
“我来的消息，也跟他们说一句吧。”汤姆森说道。
听到这话，威尔斯略显阴郁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
有了汤姆森坐镇，自己的压力会小上不少！
说干就干。
等范德堡医学中心再打来电话，威尔斯直接用“汤姆森教授也会参与明天的会议”堵住了对面的嘴。
而另一边本来还想说什么。
但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就闭嘴了，随后电话被急匆匆挂断。
汤姆森的影响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或者说，背后的超级显微设备是很多医院都稀缺的高端设备。
因而这则消息一出，别说是范德堡医学中心了，整个田州医学界都投来了目光。
一时间，州内不少医院都有些坐不住了。
纷纷派遣医生前来范德堡医院。
不过此时，威尔斯和汤姆森都抵达了各自的酒店房间，已经关闭联系方式，开始倒时差了。
任谁来联系，他们也不会搭理。
当然。
直接睡觉的话，他们可能大半夜就醒来了。
因而两人都自觉地做起自己的事情，消耗时间，都在等夜幕降临。
不过也就是这段时间，威尔斯的心突然又有点乱了。
他本来想趁着这大半天钻研许秋的手写资料。
然而，之前只是在机舱里看一看还好。
如今等他打算实践时，才有种感觉……仿佛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指挥！
此时他才意识到，许秋的几乎是到底达到了如何恐怖的地步。
对方随手的指点，可能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的坎。
什么是一字千金？
许秋这便是了！
也就是因为彻底深入，威尔斯此刻才更加怀疑人生。
就像是县城中学的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如果他们终生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地方，没有见识过这之外的世界，那么自然认为自己智慧超群、清北唾手可得。
但……
当他们看到真正的名校学生把竞赛题玩出花来，那时候他们恐怕再难以直视自己头上的“班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