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鸽子晃晕前,魏慎解救了它。
把鸽子抢过去交给赵保,魏慎接过了大王正看反看的小纸条,然后他也惊了。
“凉州、并州、渔阳割给了匈奴?!翼州、幽州给秃发、东西鲜卑?娘哎,幽州没了?!这谁做的主签的和谈条件,不怕被天下人辱骂?”
大王晕晕的,“本王封地……撤藩了?”
魏慎同情的看着他,没见过哪个诸侯王半道另封的,“怎么办啊幽王殿下,要换封地吗?”
‘要换封地’四个字重锤敲醒了大王晕乎乎的脑袋,换封地?想得美!
本王在幽州投入这么多基建,换封地?
还有梦梦能允许他半路换号玩吗?城主之心就在他的身体里,城破人亡的!
“本王的幽王府、本王的城墙、本王的军事码头、本王的银矿都在幽州,撤藩?做梦!就算给换地方,那换去内陆了,本王的战舰在陆地上推着玩么?”
魏慎开始还点头,后来就顿住了,他拉住大王,“等等,你还有银矿?哪儿呢?”
大王装傻:“哈哈~本王有说过吗?”
魏慎开始捏手指头,然后活动手腕,眼看就要动手打弟弟,大王投降:“是有两个矿啦~”
魏慎:“还两个?”
大王:“……就、还有个铜矿。”
魏慎马上想到了大王在朱雀大街那铺子卖的那些铜器,现在想想没矿那么多铜也不好搞啊。
“没看出来,你还深藏不露?”
“就发现的时候你又不在,你也没问啊!这种事肯定不会挂嘴上说的了,说了就成朝廷的了。所以除了朱提,王府也没什么人知道。现在都是大牢里的罪犯和东鲜卑人在山上挖矿。”
魏慎开始冷笑:“呵呵呵该不是和表兄藏心眼了!银矿?铜矿?一定存了不少小金库了吧?”
“那你想怎样?”
“表兄的账一笔勾销,不然这事没完!”
大王十分怨念:“好吧。本王都快当不成这个大王了,你还跟本王计较这三两五两的。”
魏慎:……
“那你要怎么办?朝廷会来旨意吧,让你让位置给鲜卑你怎么办?”
这把换大王冷笑了,“那要问问幽州城墙上的火炮了!再不然,问问蹲大牢里吹着小风的万纽于,问他敢不敢要!”
匈奴,还有西鲜卑和秃发鲜卑也别急,本王迟早招待一遍,大家通通有份。
但朝廷同意这种丢人现眼的割地求和,大王还是挺失望的。
能和平解决固然好,但这种丧权辱国的都签,百里家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我父皇……唉!百年之后他怎么和皇祖交代啊?!”
但大王从未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前头大王跟白杨说了这事,白杨还说要是你们那里也有神功圣德碑,你爹就轮不上了,在他手里失的土地也太多了。
。
退兵条件一传出去,宁德帝在民间的声望降到了最低点。
北边一下子失去五个郡,匈奴还要去了渔阳,那里有北方最大的盐场。以后,大晋又失去了掣肘草原的一个利器。
长安百姓可能庆幸免了一场浩劫捡回了一家人的小命,隔的远的城池对朝廷的唾骂是一点没留情。
尤其读书人,听说宁德帝病得厉害,还有作诗嘲讽他装的。
谁知,事情发酵没多久,长安又传来消息,皇帝崩了。
宁德帝,驾崩了。
。
京城撤藩的旨意和皇帝驾崩的讣告一起发到了幽州,这次大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皇帝驾崩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对外公布,隐在民间的情报组根本不知道。
大王把自己关在寝殿谁也不见,丞相带着百官跪在岁羽殿外。
宁德帝留下的最后一份昭告天下的遗旨是指定百里瑾为继承者。
崭新出炉皇太子下的第一份旨意是幽州撤藩,让百里靖回长安以后另择封地。
其实大王目前一点不想管谁当太子,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跑马一样来来回回重复:他没有爹了!
虽然这个爹没有对他很好,没事还给他挖挖坑,可那也是他爹。
大王从出生就没了母亲,现在爹也没了,他在长安没有亲人了。
殿中没有人,只有他的几个爱宠,大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自己坐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我爹虽然偏心,也把我好好养大,给了封地和亲卫。没有另外多给,但也安例一点没少。幽州民生多艰,本王赖掉岁贡,我爹也没把我怎么样。……以后我去含章宫耍赖,再也没人砸我了,再也没人叮嘱我好好治理封地了。以后含章宫的主人就是百里瑾了,等老大当了皇帝,他只会直接杀了我。”
大王也是忽然意识到,偏心的爹也是爹,换了别人,没人会再包容他了。
大王实实在在的伤心,给熊急得够呛,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白泽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这就是它早知道这一天不远,却从来没提起的原因。
徒增伤怀而已。
大王心里还是很重视他那个爹的。
越是没有得到过的,心里才会越惦记。
他没得到多少父爱,现在这个人却没了。这样以后也没机会了,就知道小傻子会伤心。
“你父亲一生随心所欲的活着,前四十年顺风顺水,天下至尊,其实也没什么遗憾。大晋在他手里丢了那么多的国土,他活着也是煎熬,政权不稳。这人从头到尾扛不起江山,让天下进入乱世,现在走了未尝不是他的造化。”
逃脱了亡国之君的名头,烫手山芋扔给了百里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