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张海山眉头紧皱,发现对方这些人眼神不善。
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铁锹,有两三个人手里还带着土猎枪。
孙德峰突然笑呵呵地率先开口。
“王主任,感谢你们的协助,不过梁小燕已经落网了。”
“什么?!”王大福往前凑,瞪着眼珠子,有些不太相信。
这家伙身形矮短,但是看眼神就知道是个急脾气的人。
拖着一把大铡刀,他摇摇晃晃的过来看了看梁小燕的尸体。
“嘿哟,还真是。”
“老孙,不愧是警察,你们真厉害。”
孙德峰哈哈大笑:“这你可就说错了,说起来还真挺惭愧的。”
“不是我们打死了梁小燕,是张海山同志。”
王大福顿时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在张海山身上游走。
“你,”他抬手指着张海山,“打死了梁小燕,这怎么可能。”
“孙警官,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他才多大,也就是二十出头,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
“哎,姓王的,”赵军脸上挂着一抹贱兮兮的笑意,“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
“这个梁小燕儿是从你们村里出来的。”
“你一直想要亲手宰了她,把你们村的污点抹掉。”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我们村的海山帮了你们这个忙了。”
“大家都是同志,哈哈哈,除恶锄奸都是义不容辞。”
“我去你妈的,赵军儿,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王大福猛一甩手。
“你得意什么呀?又不是你把梁小燕打死的。”
赵军咳嗽一声,伸手整理衣服,昂首挺胸地看着他。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王大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深深看了张海山一眼,愤恨地甩手转身离去:“咱们走!”
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孙德峰一阵苦笑。
“你们俩到现在还是不对付。”
“主要问题不在我,是他,”赵军三根手指捏在一起,皱着眉眯着眼,“气量太小了。”
“老孙,你也看着了。”
“我们的人立了功,看把他气的那样,差点翻白眼,也不怕一口气上不来过去。”
“呵呵呵,”孙德峰低声笑着,“唉,总之别再起什么冲突就好。”
“好了,抓紧时间,我们天黑之前回所里。”
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赵军和张海山互相看了一眼。
“我请!”赵军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家指了指。
“海山你可别拒绝,这顿饭我怎么着也得请。”
他不由分说地拉住张海山的胳膊,拉扯着往家里去。
张海山虽然很想先回家一趟。
但奈何对方就是不放人。
进了门,赵军更是十分大方,把自己舍不得喝的一瓶供销社白酒拿了出来。
“海山,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
一直喝到了晚上九点多,张海山一个人背着枪往家里去。
他喝的不算多,但也有些醉意,脚步略显凌乱。
咚咚咚……
他轻轻叩响房门。
“谁?”杨秀莲小心翼翼的询问。
“是我。“张海山闭眼靠在门上。
打开门一看,杨秀莲大吃一惊。
“姐夫,你怎么才回来?”
“回家再说。”张海山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屁股坐在马扎上。
喝了不少白酒,他身上燥热的慌。
坐在灶头前,直接把外面的褂子脱下来扔到一旁。
杨秀莲走过去,拿起来挽在手臂上。
“姐夫你喝酒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恐惧。
“对,赵军非要拉着我喝,我也是挺高兴的,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不好意思啊,我回来太晚了。”
“你们,”他抬起眼眸,“你们吃饭了吗?”
姐妹三人却躲得远远的,怯生生地望着他。
这一幕让张海山的注意清醒不少。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你们怎么了,今天出啥事儿了吗?”
杨秀莲和杨彩霞对视。
前者揉搓着手,抿着嘴角低头不语。
后者皱眉,表情颇为不耐烦。
最后只有杨溪溪往前走了几步:“姐夫,你忘了,上次你喝完酒,回来撒酒疯呢。”
“差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没了。”
张海山愣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浮现。
到时这身体的本主刚刚经历丧妻之痛,跑到别人家里,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喝了一顿酒。
回来以后虽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确确实实发了一顿酒疯。
“对不起。”张海山站起来,深深鞠躬。
“以前是我太混,你们放心,以后我不会了。”
说着他拿过自己的外套,坐在马扎上,背靠着灶台,把外套搭在自己身上。
“今天晚上我就在这睡,你们去炕上睡觉吧。”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三姐妹安心。
杨秀莲和杨彩霞见他如此通情达理,完全没有要发酒疯的意思,心中顿时有些不忍。
“姐夫,要不你还是上炕睡觉吧,这里凉。”杨秀莲上前。
“没事,“张海山微笑着摇头,“这灶台到后半宿才会凉,到那个时候我也就该醒了。”
“正好再烧点柴,让家里暖和暖和。”
不管杨秀莲接下来怎么劝,他就是不答应。
“行了!”杨彩霞皱着眉,双手叉腰。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姐夫!你乖乖上课睡觉。”
“我们本来就是有点害怕,你喝了酒不讲理。”
“现在你没事,就别在这继续犟,赶紧上炕。”
“姐夫,睡觉吧。”杨溪溪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张海山无奈地笑了笑:“好吧。”
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他背对着三姐妹,心里越发坚定,明天得抓紧时间把土炕弄好。
一夜过去。
他早早的起床,往灶头里添了许多柴火。
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升起,地上那一堆搅拌好的泥土也随之变软。
拿起铁锹,张海山翻腾几次。
然后铲起一铁锹,开始在地面摆出一个小灶台的轮廓。
因为,这间正房的面积实在有限。
再造一个灶台的话,只能小一点,要不然人都没有办法走进门。
得益于这一两天的时间,三姐妹在家里一直把火烧得很旺。
之前建起来的这一堵新墙,已经差不多稳住。
张海山蹲下,把下面的石头抽出几块,又用泥土糊上去。
用手涂抹着,慢慢修饰形状,逐渐形成一个直径一拳半大小的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