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这一下根本没用力气，“走！”
没等祁嵊回话，她半拖半拽的把人带走。
安全通道内，林柠扶着他往下走，越想越气，没忍住在他小臂上拧了一把，“你就会仗着我道德底线高欺负我！”
声控灯亮起，隔了两秒又暗了下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男人那双桃花眼又黑又亮。
“不是。”
他是仗着她喜欢。
不过这话说出来，他又要挨打。
声控灯再次亮起，林柠抬眸不经意瞥见他眼底的笑，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会儿不难受了？‘祁黛玉’？”
她又想打人了。
把人送上车，林柠看向前座的司机，叮嘱道：“你送他回家吧。”
司机没敢回话，小心翼翼看了眼祁嵊的脸色。
祁嵊转头看向正整理裙子的女人，低声询问：“你呢？”
“我当然是回去啊。”林柠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忙得很。你别得寸进尺啊。”
还指望她送他回家不成？
装成这样，她没踹他两脚就不错了。
“我走了。”林柠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祁嵊一把按住她的手。
“我头晕。”和她闹了会儿，他现在是真的有些难受。
林柠回头，“……那你去医院啊，你和我说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祁嵊没松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爱不释手。
因为摘了眼镜，他这会儿的眼睛看起来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林柠抿住唇，把打开的车门关上。
祁嵊微怔，抬眸朝她看过去，似乎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好说话。
短暂的对视后，林柠板着脸开口：“半小时。”
“十分钟。”
“半小时。”
“十分钟。”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
“二十分钟。”
“一刻钟，我只能撑这么久。”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刚才还要烫，林柠别开眼，“……行吧。”
——
林柠回去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瞄到她从安全通道出来，程醒嚯了一声，“我还以为她不回来了呢。”
闻声，王劲偏头看过去，也有些意外。
宋长青和白园园坐在另一侧，没注意到林柠，直到她坐下才发现。
“你怎么回来了？”白园园瞪大眼睛问。
林柠双腿交叠，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一本正经的说：“他不认路，我送他下去而已。”
白园园：“……哦。”
程醒是个八卦的，和王劲换了个位置，坐到林柠右手边。
“他走了？”
“没。”
“啊~”程醒秒懂，笑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十五分钟后。”
“噗。”程醒没忍住笑出声，“时间都要卡的这么死。林柠啊林柠，你完了。”
林柠皱了皱眉。
“和一个病人较什么劲。”
程醒吁了一声，眼神揶揄。
林柠不自在的咳了声，慢慢将目光移开，落到一楼的拍卖台上。
这次的拍卖会排场不大，不对外公开，比较小型私人。来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是拍卖会，其实更像是一场晚宴。
没有传统拍卖会那么紧张刺激，也没人乱抬价。有人举牌，基本上跟的人不多，干脆都顺水人情让了过去。
确实无聊。
林柠没什么要拍的东西，全程心不在焉。
程醒一直帮她看着时间，十五分钟一到，他用胳膊肘怼了怼林柠，“一刻了啊。”
林柠垂眸看了下腕表，没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还不走？他一会儿等急了再上来抓你，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林柠微微一笑，直接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程醒差点一嗓子叫出来。
他低咒一声，“我哪儿惹你了！”
“闭嘴！”
看她这个架势像是不走了。
程醒疑惑，以为她刚刚是骗他的。
结果，林柠坐到二十分钟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闻声，宋长青几人冲她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程醒啧啧称奇，“她现在被祁嵊拿捏得死死的。”
王劲淡定抿了口香槟，“还可以。祁总一般只让她在这种小事上让步。”
大事上，都是祁嵊自觉让步，目前看来还没让林柠委屈过。
两个字总结：情趣。
臭情侣之间的小把戏罢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林柠下楼时，祁嵊的车还在原地。
司机第一时间发现她，帮她打开车门。
上车后，林柠瞥了一眼旁边的身影。
“回去吧。”
祁嵊嗯了声，吩咐司机开车。
刚开出去一段路，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超了六分钟。”
林柠摊手，理直气壮：“我们各退一步，凭什么你要占五分钟的便宜？我思来想去，取中最好，这样谁也不吃亏。”
“那剩下的一分钟呢。”
“我下楼不需要时间吗？我长了翅膀能飞下来啊？”
祁嵊：“……”
前排的司机和特助默默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这两个在业内被称为“黑白双煞”的大佬，私下谈起恋爱来竟然这么幼稚。
他们老板平时也不是特别严苛的一个人，这会儿为了一两分钟都要和小林总认真battle一下，真是吃饱了撑的。
——
车子停在车库，怕她开溜，特助第一时间开口：“今晚就麻烦小林总照顾祁总了。我们还得回拍卖会那边，有个老物件得帮祁董拍回去。”
言外之意，他们今晚没空管祁嵊的死活。
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
不用他开口，林柠都送到这里了，也没想中途跑路。
特助不放心的嘱咐：“祁总半夜可能还会发烧，这两天都是夜里反复。还得辛苦您多留意。然后退烧药在……”
“我知道在哪儿。”林柠嫌他啰嗦，催着祁嵊赶紧下车。
“好的。那如果实在不行，您可以打给祁总的私人医生，电话在……”
林柠身体前倾，凑到特助面前认真地问：“我人品很差吗？”
“啊？没有没有！”
“那你在担心什么？我到时候能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他烧晕过去吗？”
“……”
林柠扶着祁嵊上楼，进门后把他丢到沙发上。
她轻车熟路找到医药箱的位置，取了体温计给他，然后又是烧热水，又是帮他拧毛巾。
“哼。能找到我这样的女朋友，你过年的时候都得给你家列祖列宗多磕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