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
刘敏拿了房卡，轻轻合上房门大步往外走。
深夜的长廊里静寂的连窗外车子开过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她低头拿着手机正联系着酒店的前台。
电梯下去了还没上来，刘敏有些着急，又等了会儿，电梯终于停在了七楼。
厢门打开，刘敏迫不及待走进去。
脚迈出一步，突然身前有阴影落下，迫使她抬头。
“祁总？”看清来人后，刘敏下意识扫了眼电梯两侧的广告灯箱。
没错啊，写的是枫林酒店啊。
这也不是元景啊。
祁嵊赶在厢门关闭前从电梯里出来，长睫微微垂下，扫了眼对方手里的房卡，问：“林柠睡了？”
“额。”刘敏摇头，“小林总喝醉了。”
祁嵊朝她伸出手。
刘敏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把房卡交出去了。
“麻烦您先照顾一下小林总，我去拿解酒药。”
——
主卧内，祁嵊单脚踩地，另一条腿抬起屈膝跪在床面上。
他俯下身，神情专注的帮林柠解开衬衫的纽扣，“临市今天这么闷热，怎么还穿这么多。”
衬衫纽扣松了两颗后，林柠呼吸顺畅了许多，大脑也跟着稍微清醒了一些。
只是她依旧没认清身前人。
“刘敏，别脱我衣服了，我要喝水。”
男人恍若未闻，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锁骨处流连。
“嘶，别闹。”林柠痒，抬手把他的狗爪子挥开。
祁嵊轻笑一声，指尖向下，继续解着她的衬衫。
直到最后一颗纽扣在他指尖崩开，他抬手将上衣从她肩上剥落。
“我说了要喝水……刘敏！水！我要扣你年终奖了！”
林柠嗓子太干了。
大概是扣工资预警起了作用，“刘敏”这次乖乖把她扶了起来，把水喂到她唇边。
有两滴从唇角溢出滴落，“刘敏”还很体贴的帮她擦掉。
嗯，不愧是她的好秘书。
“还要吗？”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
怀里的人有些疑惑：“刘敏，你声音什么时候这么粗了？”
祁嵊懒得和醉鬼辩解什么，替她换了睡衣又把人塞回被子里。
敲门声响起，猜到大概是她秘书回来了，祁嵊起身。
“刘敏……”床上的人一把拽住他的手。
祁嵊无奈的吐出一口气，应下：“怎么了林总？”
“……”
闻声，林柠再次睁开眼睛，一双狐狸眼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她却又努力瞪大，像是要装作很清醒的样子，紧紧盯住他。
“你不是刘敏。”
祁嵊挑眉，有那么一瞬还真的以为她理智归位了。可对上她那睿智的眼神，又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又不是了？”他好奇她脑回路又滑到了哪里。
门口的铃声早就停了，林柠的秘书是个聪明人，大概没有傻等。
祁嵊也不急着去开门了，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柠身上。
床上的人，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大概熬不住了睫毛扑闪了一下，眼皮子缓缓耷拉下来。
她强撑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我。”
“他们？”
祁嵊愣住。
她说：“所有人。”
“叫你什么？林总？”
林柠：“他们都叫我小林总……我才不是林总。”
“我才不要当小林总。”
“我是林总。”
确实是醉了，说话都和绕口令似的前后自我矛盾。
但，祁嵊懂了。
“是所有人吗？”
“啊……好像也不是。”经过提醒，林柠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有个不是……”
“谁？他叫什么？”祁嵊循循善诱，试图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醉后哪怕不清醒也应该记得他的，对吧。
“叫什么来着。”林柠揉了揉酸胀的额头，试图翻个身。但两侧的被子被人死死压住，她被困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挣扎了两次无果，她懒得再动。嘴里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
她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算了。”何必为难一个醉鬼。
男人直起身，欲要离开。
“啊我记起来了！”
祁嵊身形微顿，重新看向她。
虽然知道这样很幼稚，可他的目光中却还是带了一丝期待。
然后，他听到林柠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人名：“王劲？”
祁嵊：“……”
那天在港城，王劲怎么和他说的来着？说他们两个除了日常合作，没怎么联系。
那现在这个算什么？
想了想，祁嵊觉得没必要太在意。
毕竟人家两个也认识了那么多年，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醉后还记得王劲是合理的。
刚做完心理建设，林柠嘴里又蹦出一个人名。
“不对，好像是程醒。”
“……”
行。
老同学，也合理。
“还是夏铭来着？”
直到这一句。
祁嵊维持的假笑面具差点没崩住碎了一地。
“夏铭，你对你这个‘未婚夫’居然也这么上心。”
所以谁都想到了，谁都有可能，就是没有他。
“松手。”见她不动，祁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摘下去。
还没来得及给她塞回被子里，突然听到某人小声嘟囔了一声。
“什么？”他没听清，犹豫了一下俯身靠近，“刚才说什么？”
“刚才叫我名字了？”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祁嵊。
林柠：“没有。”
祁嵊愣了愣，下一秒偏过头，目光炽热，一寸寸划过她的脸。
反应过来，他哑然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什么没有，我听到了。”
“再说一遍。”
“我好困啊，你好烦，怎么和苍蝇似的嗡嗡嗡的。”他呼出的热气落在她颊边，痒痒的。
林柠抬手蹭了蹭脸颊，咕哝了一声合上眼。
“就一遍。”
他继续诱哄：“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像是睡着了似的，呼吸均匀，没有开口。
见状，祁嵊眉峰微动，唇边牵出一抹宠溺的笑，故意诈她：“你说最喜欢祁嵊，对吧。”
“！”装睡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径直迎上他的目光。
祁嵊薄唇轻启，刚准备问她到底说了什么，就听到她语气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祁嵊笑容僵在脸上。
林柠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啊~怎么真被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