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柠想的一样，林琳真的去打小报告了。
次日一早，她从楼上下来就发觉她爸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父女二人隔着两米远的空间对视了一眼，林柠一脸坦然，倒是林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匆匆移开眼，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
林柠没当回事，在沙发上坐下，从佣人端来的盘子里，拿了块鸡蛋饼。
对面，林爸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她，等她吃完，才清了清嗓。
闻声，林柠侧目，“您有事可以直说。”
“也没什么。”
“您确定？”
她觉得老爸要是不说出来，估计会憋死。
林爸攥拳抵在唇边又咳了两声，挥退佣人。
这阵仗……
林柠挑了下眉，单手撑着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仿佛这事和她没关系一样。
“你拒绝……”王劲的名字刚到嘴边，想到她昨天的话，林爸默默咽了回去。“拒绝那个谁了？”
林柠反应了一下，点头。
“差不多吧。反正我们两个都没这方面的意思。外公那边，他说他会想办法回绝。”
她毫不气的把问题推到王劲身上。
“那行。”林爸没多问，语气委婉：“那你拒绝他，是不是因为最近这个感情方面，有什么进展啊？”
别看林爸平时咋咋呼呼的，但和女儿聊到这种问题时，要多含蓄有多含蓄。
“比如？”见老爸这样，林柠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就感情方面，身边有没有在接触的男生？”
“没吧。”林柠眼底笑意渐浓，她努力崩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我每天工作这么忙，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哪里有时间接触谁啊。”
“少来。”林爸敲了敲茶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是你爸，你这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林柠：“那就有吧。”
瞧她这漫不经心的劲儿，林爸皱起眉，觉得林琳说的可能是真的。
“对方什么人啊？比你年纪小？”
大学生的话，最大的也得比林柠小三四岁呢。
“干嘛，您看不起大学生啊？”
“……”
说教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化成一抹轻叹。
林爸抿了下唇，摆手作罢：“玩玩就得了，平时多注意。”
林柠随口应着：“我有数。”
“你有什么你有！我说的是各个方面都要注意！”林爸扳着手指给她细数，“不能闹大，让对方把嘴巴闭紧。还有这个、这个，身体方面你自己多注意，稍微节制一些。”
“本来每天工作就这么忙呢，有空多休息。”
“你自己还年轻呢，别凭空给我弄出个外孙外孙女出来，我最烦小孩了！”
林爸还是没好意思说的太露骨。
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母亲这个角色去叮嘱女儿，但因为林柠母亲走得早，她又有些排斥继母，所以林爸才一大早就坐在这里等她，试图提醒她两句。
——
嘴角抽搐了一下，林柠觉得她爸今天是有点儿不正常在身上的。
“你先前不还催我赶紧相亲结婚呢嘛？说什么四舍五入都奔三了。”
“那是结婚，是双方都熟悉，知根知底。你现在这是什么啊？胡来！”
林爸见她根本不在意，气得血压都上来了，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我告诉你林柠，玩归玩，这个我不管你。但你一定要爱惜自己。”
听到这番话，林柠有些意外，“您这听起来还挺支持我？”
她听明白了，她爸不是来教训她的。只要不搞出来个孩子来，她爸好像……不打算插手啊。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林柠扭头，默默看了眼窗外。
下一秒，父亲的声音把她的视线拉回来。
“这是你的自由，反正你也没谈恋爱没结婚的，又不是出轨一下谈了好几个。”
“再者说，现在的男生啊混球太多了，你看那新闻上被骗身骗钱又骗肾的小姑娘有多少？你找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也好，没什么心机。我还担心你把人家骗了呢。”
“……”林柠三观都要被震碎了。“您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影响不好？外公知道了怎么办？他可是铁了心要我去联姻的。”
“所以我说别闹太大！你外公知道就知道，不会怎么样。这圈子里有几个身边干净的？私底下彼此心知肚明，只要别弄到明面上让两家难堪。你外公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须臾，林爸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压力大，有个适当的缓解也好。找个固定的，总比去那些地方好。”
“一定要叫对方洁身自好，实在不行你多给他点钱。或者你把他卡号给我，我每个月固定给他打“工资”过去。”
“那倒也是大可不必。”林柠努力消化了一下父亲的话。
中途她其实想解释，可细想，她总不能说自己身边没什么大学生，而是谈了个男朋友吧？
如果这么说，她爸一定会追问对方是谁。就算她闭口不谈，她爸也一定会下功夫去查。
所以还不如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误会就误会了吧。
“对了，对方是京市哪个大学的啊？大几啊？叫什么？”
林柠：“……”
她就知道。
幸好刚才没解释。
“您别问了，反正就只谈一阵，我兴致过了就结束了。所以您没知道的必要，没准过几天就换了。”
闻言，林爸看向林柠的表情愈发复杂，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渣女”。
他下意识想教训林柠，觉得她这样不太好。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林柠，他自知有愧。
“随你。”林爸不想听了。
“去吃点东西，我们动身去看看你妈妈。”
提到母亲，林柠脸上笑意收敛，“好。”
是了，她昨天半夜才睡着，今天还能主动起这么早都是因为要去看母亲。
等林柠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爸立刻招手叫来管家。
老蔡上前，“先……”
“嘘。”林爸让他别说话，免得惊动林柠。
“你去叫人查一下最近半年林柠的流水，看看她有没有固定的大额支出。顺便查查，她住的那处最近有没有男人频繁进出。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