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林柠上楼，刷卡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后面的小男生被挡在门外，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姐姐？”
听到声音林柠把门打开，脸上瞧不见一丝抱歉，“哦，把你忘了。”
“……”
进去后，林柠坐在椅子上回着消息，没理会他。
几分钟过去，见她还在玩手机，迟迟不进入正题，小男生有些急，扭捏着开口：“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帮你放水，我们先泡个澡放松一下？”
林柠回完最后一句话，顺手把对面的人拖进了黑名单。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今年多大了？”
对方想都没想，立刻回：“二十二。”
林柠嗯了声，“身份证拿出来。”
小男生迟疑了一下，乖乖把身份证给她了。
“真的在哪儿？”
林柠随意看了两眼，“你当姐姐这么好糊弄啊？”
拿张假证就想打发她。
小男生支支吾吾好一会儿，“真的没带。姐姐看我身份证做什么？怕我仙人跳不成？”
林柠眼睛一眯，笑意未达眼底：“仙人跳我倒是不怕，你敢跳我就敢把你腿打折。”
“……”
“你看着不像成年的样子。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要和一个小朋友玩。”
她拿着身份证拍了拍他的脸，眼神凌厉，“姐姐虽然看着不像个好人，但做人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刚才在下面，第一眼林柠就觉得他比起其他人要稚嫩。打扮过于刻意，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等他坐过来她便发现，哪怕是画了故作成熟的妆，还是遮不住眉宇间的少年感。
不像是大学生，到有点像高中生。
“我成年了……”小男生有些难堪，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我就是长得可爱了点儿，看着嫩。”
林柠勾唇。见她笑了，小男生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蒙混过关。
谁知下一秒，林柠打开通话界面，“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姐姐为了自身考虑，也只能报警了。”
“不然晚点儿要是出点儿意外，姐姐我啊，是真的要解释不清了。”
万一倒霉遇上查房的，她总不能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在和对方聊天。
可是她和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聊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
“！我成年了！就是……才成年。”
“才成年？”林柠当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年纪，只是想再诈一诈。
本以为真的成年了，谁知道对方犹豫不决，过了两秒更正道：“昨天才满十八。”
林柠：“……”很好，这句话简直比醒酒药还管用。
瞬间，提神醒脑！
——
祁嵊接到消息时就在这附近，来的时候，他只听说了林柠他们包厢叫了不少男公关。到了之后才发现，林柠根本不在包厢。他以为林柠不会乱来，还没松口气，就得知她挑了一个最嫩的大学生已经上楼了。
这家会所，是他发小的生意。刚开业的时候，他还过来坐了会儿。所以楼上是做什么的，他一清二楚。
警察和祁嵊几乎是一前一后上来的。
“祁总？”其中一名警员认出了他。
祁嵊周身低气压弥漫，他强压住情绪，颔首一笑：“李队。”
“您在这儿是？”对方问。
“我来找个人。李队呢？”
“这不是接到举报了嘛。现在这些小年轻啊，哎。”李队递给他一个你都懂的眼神，“不说了，我们得查房了。”
紧接着，李队直接敲了林柠那间房。祁嵊眉心轻蹙，想开口拦人时已经晚了。
没人知道，等开门的这一分钟，对祁嵊来说有多煎熬。
起初坐电梯上来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或许只是一个人上来休息。
他太了解林柠了。
林柠看着胆子挺大，好似私下什么场子都能玩的开，来者不拒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认识的人里，最胆小的也是她。
林柠多数情况下只会过过嘴瘾，逞逞口舌之快。要是动真格的，她可不敢。
想当年两人的第一次，开始前她也是豪言壮语说了一堆，等到了关键时刻，怂得比谁都快。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里面的人动作很慢。
随着“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祁嵊下颌绷紧，目光越过警察的肩，不动声色的看向里面。
房间内光线昏暗，李队顺势把门推开，走廊内的光争相恐后的涌入，里面的身影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在看清对面站着的是个男生后，祁嵊瞳孔紧缩，抄进口袋里的手悄无声息的握成拳。原本优雅贵气的脸上，像是染了一层寒霜。
他忍住，面无表情的跟在警察后面进了房间。
路过门口的男生时，他脚步微顿，垂眸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男大学生？”他极淡的勾了下唇，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警察找了一圈，没在房间里发现其他人，绕回来询问男生： “这里就你一人？”
“对啊。”
紧接着警方开始核对身份。
再三确认后，祁嵊以为自己记错了房间号。
临走前，他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杯，杯中的猩红液体顿时铺满桌面，也浸湿了那条不属于这里的手链。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林柠出席开标会时，用来搭配钻表的就是这条卡地亚手链。
祁嵊猛地回过头，眼底寒光乍现。
男人镜片下的黑眸半眯着，目光从床上缓缓划过，一寸又一寸，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被子铺得平整，房间里也干干净净，完全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但，林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警察已经离开了，男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转头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顿时提高警惕：“你谁啊？便衣？”
男人没有出声。
片刻后才回过神，侧目。
望着他的那双黑眸似古井无波，深不见底，“林柠在哪儿？”
“这里就我一人，什么林柠我不知道。”涉世未深的小男生，根本藏不住心事。
林柠真的带人来开房了。
确认了这一点，祁嵊额头青筋跳了跳。心中酸涩如浪潮翻涌，顷刻间将他吞噬淹没。
男人狭长眼眸猛的睁开，嗓音清冽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一遍，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