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无法成功将丹药炼制出。”
“悉听尊便。”
景言立于原地，淡然开口。
一旁中年男人眉头一紧。
移动到武先生身旁，神色中显然带着几分担忧。
“武先生，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他低声问道。
后者却一摆手。
“无妨。”
他看向景言。
见到对方那自信的模样。
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药材的钱，老夫替他出了！”
“今日老夫倒要看看，这小子哪里来的自信。”
“能够炼制出本不可能存在的丹药！”
无奈。
男人也只得顺从武先生的话。
去为景言准备丹炉和药材。
景言闻言，转而坐到一旁。
武先生则双手环抱胸前，傲然看向他。
“小子，你炼丹的时候，有没有其他规矩？”
“比如让老夫出去，不允许观摩之类？”
武先生意味深长的问道。
话中之意就是。
若是他出去，你却拿出丹药。
并不能证明丹药和丹方相互匹配！
他仍旧不会认可！
谁知，景言却只淡然一笑。
朝武先生一推手。
“您只请自便就好。”
这倒是让武先生十分意外。
片刻。
男人将一个药鼎，还有丹方上罗列的药材。
尽数取来，放到景言面前。
“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他虽然相信武先生的话。
但景言自信十足的态度，也让他拿不定主意。
一时间不敢僭越。
“多谢。”
景言淡然一笑。
而后。
旁若无人的坐下，双手凝气。
“轰！”
火焰瞬间在丹炉内升腾。
虽然效果不如炼丹室中的地火。
但如果只是为了证明丹方，倒也足以！
“小子，接下来你就按老子说的做。”
“首先，放入冰羽花，再增加火焰温度……”
司徒玄从旁指导。
景言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但。
武先生站在一旁。
当他看到景言在投入冰羽花，却提高温度以后。
不由嗤笑出声。
“本是寒性的药材，却辅佐以烈火？”
“简直荒谬！”
“这小子连最基本的药理都不懂，何谈炼丹！”
武先生眼底满是不屑。
男人站在一旁。
额头不禁滑落一抹冷汗。
“武先生，您的意思是……”
“他大概率会失败？”
他战战兢兢问道。
却遭到后者毫不犹豫的驳斥。
“不是大概率！”
“是必然！”
其目光落在丹炉之上。
只见冰羽花没入其中后，顷刻间被火光吞噬。
继而。
一股清凉的香气，从丹炉中缓缓流转。
“好好的一株药材，就被他这样浪费。”
“简直暴殄天物！”
但不管二人如何讨论。
景言只定定坐在原地，安静听从司徒玄的指导。
对周围一切全都熟视无睹。
“这老东西叽叽喳喳，当真聒噪！”
饶是司徒玄，都不禁皱起眉头。
颇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武先生。
“安静从一旁看着不就好了！”
“哪里来那么多话！”
他抱怨道。
不过。
景言的神色依旧淡然。
随着他将剩下几株药材投入。
“轰！”
炉火瞬间膨胀几分。
紧接着。
他一摆手，火光像是听到他的指引一般，尽数归拢。
而后，又是一株药材没入其中！
“这样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
武先生目不转睛。
看景言的样子，倒是熟稔于炼丹。
只是这些药材居然被融合在一起……
他越发看不透彻。
“可那又有什么用？”
“装得再像，最后无法成丹，还是空谈！”
“这几味烈性药草下去，稍有不慎，就会有炸炉的风险！”
他仍旧毫不气的批判。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熊熊烈火之中，一颗一团灵液正在缓缓凝聚。
“接下来是最后一步。”
“用猛火将赤心草完全炼化，再以真气成丹！”
“如此，聚气丹可成！”
司徒玄催促道。
武先生似乎也察觉到，已经进入到最后的部分。
他反倒是闭上嘴巴，不再去干扰景言。
而随着赤心草也没入火焰。
“嗡！”
景言掌心处有道道真气绽开。
满是灵气的药液被团聚在一起。
“唰！”
白色光芒瞬间萦绕整个房间。
紧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飘散而出。
传到在场二人的鼻腔中。
“这是？！”
武先生一惊。
光是从味道来判断，的确是丹药香气！
他不禁瞪大眼睛。
而随着白光缓缓散去，
只见景言神色淡然的坐在丹炉旁边。
炉子里，约莫十颗碧绿澄澈的丹药，安静躺在其中。
那奇异的药香，正是来源于此！
“你小子，倒是颇有天赋。”
“虽然没炼制出丹纹，但就你第一次炼制，能达到如此。”
“已经足够了！”
司徒玄也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这也就是时间紧迫。
倘若再给他一段时间，熟悉炼药过程。
品阶自然也会更上一层楼。
景言缓缓起身，转头看向武先生。
“武先生，聚气丹以成。”
“还请您亲自来品鉴一番。”
他语气仍旧气气。
武先生不免有些错愕。
要知道，他刚刚的唠叨，势必影响景言炼制丹药。
但。
从这一炉丹药的成色来看，至少品相十分不错。
很显然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难道这小子……真有几分东西？”
武先生半信半疑上前。
掠过景言，伸手拈起一颗丹药。
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预想中炸炉的一幕并未出现。
相反，这丹药通体透彻，好似纯净碧玉一般，闪烁温润的光泽！
若非提前知道，这只是一品丹药、
光从气息来判断，恐怕都足以比肩二品！
“您大可亲自服用，来测试一下效果。”
“放心，没毒。”
景言淡淡说道。
他虽不动怒，但语气自然也不会太过气。
一旁中年男人也跟着上前，同样观察起来。
武先生闷哼一声。
“那就让老夫看看。”
“你这所谓聚气丹，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名神！”
话落。
他毫不犹豫。
将一整颗丹药吞服而下。
“咕咚！”
丹药入腹。
一股温润的气息，骤然从武先生内腹中蔓延看来！
他当即瞪大眼睛。
“这种感觉……”
充盈的灵气瞬间遍布他四肢百骸，仿佛全身毛孔都被彻底打开。
周围盘旋的天地灵气，也如同受到某种指引般。
尽数朝他的身体聚拢！
“武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男人从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而景言就坐在沙发上，一脸淡然。
光是从武先生的脸上，他就足以知晓结果。
“看他这样子，怕是自己都被惊到了。”
“呵，这老家伙，打脸倒是也来的真快。”
司徒玄从旁撇撇嘴。
反观武先生。
他并未第一时间理会男人的话。
而是等到药性完全散去以后，大步走到景言面前。
“小友！”
他声音十分沉重。
语气也显得格外认真。
不等景言反应，他居然直接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止是景言，就连远处男人也被吓了一跳！
“武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景言微微蹙眉。
“小友，之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你。”
“这聚气丹，当真如你说的那般！”
“单论效果，恐怕是寻常凝气丹的两倍以上！”
武先生样子格外认真。
而男人一听到这话，更是快步上前。
满脸写满惊骇。
“武先生，这是真的？”
他连忙问道。
“老夫何时说过假话？”
武先生反问。
“小友的炼丹术，虽然有所小成，但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炼制出的聚气丹，却已经有如此效果！”
“如果换做一名正规炼药师，只怕效果会比这更好！”
他几乎快要断言，
重新望着那一炉丹药。
其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若是让其流入市场，是怕不出一个月，就会彻底挤走凝气丹的位置！”
“不但如此，就算有人想要解析丹方内容……”
“谁又能知道，这竟然是由几味完全相悖的药材凝练而成？”
换句话说。
就算是想要模仿。
任谁也不会相信，丹方竟然会是如此。
这也侧面保证了丹方的独家性！
“能研究出此等丹药的人，真乃当世一绝！”
武先生沉默片刻。
最终说出这么一句，
他紧接着看向景言。
“小友，你这丹方，当真忍心出售？”
不等景言回话。
反倒是司徒玄先干笑两声。
“嘿，这老东西说的这话，老子倒是爱听！”
“虽然他之前的态度，很让人反感，”
“但看在这‘当世一绝’四个字的份上，也罢，原谅他了！”
景言不由白了这家伙一样。
接着。
笑着看向武先生。
“当然卖。”
“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他轻声道。
“至于武先生您，也不必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毕竟若是换做我，第一时间看到这等丹方。”
“或许也不会相信是真的。”
“人之常情，无须在意。”
他摆摆手。
武先生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
眼前青年不但有聚气丹丹方这等宝物，本身也是炼丹师。
甚至连心性也如此宽厚！
相比之下。
武先生只感觉瞬间自惭形秽！
“小友说的是。”
“今日，你倒是给老夫上了宝贵的一课！”
说着。
他看向男人。
“还不快去给小友安排，将这丹方，也加入今晚的拍卖会？！”
他连忙催促道。
“是！”
“我这就去安排！”
男人回过神，刚忙小跑着离开！
闻言。
景言眉头一挑。
“今晚还有拍卖会？”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下意识看向司徒玄。
后者却耸耸肩膀，一脸‘明明你没问’的表情。
看这司徒玄的反应。
他似乎早就知道如此……
“是的。”
“万宝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最近的一次，正巧就在今晚。”
武先生解释道。
“老夫还以为小友你是知道的，才会过来售卖丹方。”
景言颇为无奈。
看样子司徒玄是知道。
可他自己对这些事，当真一无所知……
“按照惯例，小友的丹方会以一千灵石的起拍价登场。”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万宝阁会从中抽取两成。”
“不知小友能否接受？”
在见识过聚气丹的玄妙以后，
武先生的态度自然也缓和不少。
景言思忖片刻。
根据司徒玄的推测。
哪怕是按最坏的打算，他也能赚到两千多灵石。
“可以接受。”
他话锋一转。
“只是不知，今晚的拍卖会，我可否一并参加？”
闻言。
武先生顿时露出笑容。
“当然可以！”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
当即答应下来！
“老夫这就着人去给您安排一间贵宾室。”
“到时候您直接过去就好！”
景言点点头。
“如此，那便多谢武先生。”
后者连连摆手。
“小友不必气！”
“只希望，以后若是还有像是聚气丹这等宝物。”
“别忘了我们万宝阁就好！”
听闻此言。
景言会心一笑。
“武先生只管放心就好。”
……
是夜。
万宝阁的最高层，就是一座巨大的拍卖会场。
根据武先生的安排。
为景言专门准备了一间贵宾室。
至于丹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被万宝阁的人拿走。
此前的中年男人将他带入其中。
“公子，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随时吩咐。”
“我就在远处那间屋子里。”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
景言点点头。
“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公子您休息了。”
男人一脸谄媚的将房门关上。
景言转身看向这间贵宾室。
玉石堆砌的桌面，珍惜妖兽皮毛做成的沙发，还有价值不菲的黄金灯盏……
“这万宝阁，倒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他感慨一句。
就算比起他们家，都是不遑多让！
司徒玄却撇撇嘴。
“也就一般般吧。”
“老子当年住的地方，可比这里豪华多了！”
景言无奈看了他一眼。
显然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前辈，你觉得我们这次，能买到什么宝贝不？”
他询问司徒玄。
后者不禁轻笑两声。
“拍卖会本就是件看运气的事。”
“谁也不敢断言，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小子，只管且等着就是。”
“若是有好东西，有老子在这里，你也不会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