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进去,有人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换了拖鞋。

    又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

    “许小姐,舟车劳顿,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出来。”

    那个女人又说了一句。

    许听雨听得出来,这个声音跟在那个仓库里时不太一样,似乎她刻意转换着声音。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儿子?”

    她可以感受到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空气里甚至有鲜花的香气。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等睡醒了再说,好吗?”

    那人还怪礼貌的,甚至,可以说,对她还挺恭敬的。

    许听雨见她回避了游游的问题,也不气馁,再开口,“那可以帮我先松开吗?我手腕有点疼。”

    那人沉默思考了片刻,又低头查看了一番她的手腕,最终还是解开了绳子。

    “许小姐,我可以帮你解开,但是你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个房间里。”

    “我等会儿给你送吃的来,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许小姐你要听话一点哦。”

    绳子是解开了,威胁还是要威胁的。

    许听雨没说话,只是按照要求,在关门声响起后,才拿下了眼罩。

    或许是在黑暗中太久了,猛地睁眼,还有些无法适应。

    她抬手,挡了一下头顶的灯光,等到不适感消失后,才快速打量了一眼周围。

    这是一间欧式装修的房间,大概有二三十平。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有一个白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花,五颜六色的,好几个品种。

    窗户开着,夜风将白色的窗帘吹得一动一动的。

    她被安置在床边,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拖鞋,很合脚。

    像是特意为她安排的。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用的东西。

    床头柜和梳妆台都是空空如也。

    很快,她走到了窗边,往外看去。

    楼下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还有泳池。

    很显然,这是一栋位于海边的别墅。

    院墙有些高,但是能看到外面的路灯。

    更远处的,就漆黑一片,看不太清楚了。

    她站在窗边,让自己冷静了很久,一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才转过身来。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但是对方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

    很显然,是不想让她看清楚脸。

    女人的手上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面,面上还卧着两个鸡蛋,还有几块肉。

    “许小姐,这里的条件比较简陋,您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将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

    这么套的语气,好像许听雨不是被他们绑来的,而是请来当贵的。

    许听雨一直盯着她,想透过那双眼睛,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但一直看女人招呼她过去吃面,她也没能认出对方来。

    很显然,她先前没有见过这人。

    人家戴面具,完全是不想被她记住长相而已。

    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因为不会杀了她,所以才要对她隐瞒长相啊。

    “我要见我儿子,不然,我是不会吃东西,也不会休息的。”

    她意识到这一点后,态度也逐渐变得强硬起来。

    然而,女人不为所动,“许小姐,你现在没有谈判的资格,游游是不会让你现在见的。”

    顿了顿,她又追加了一句,“不过,现在孩子很好,要是你不配合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他还好不好了。”

    又是威胁。

    但是许听雨只能接受这个威胁。

    她快步走到了梳妆台前,动筷子之前,还是问,“那我配合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孩子?”

    女人见她坐过来了,又恢复了和善的语气,“这个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说了等于没说。

    许听雨知道自己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对方暂时不想要她的命,那说明游游也暂时是安全的。

    她也没办法去辨别这面里加了什么,就算里面加了毒药,她也只能吃进去。

    她机械地吃完了一碗面,甚至连面汤都喝掉了。

    不是因为她饿了,而是因为她不敢让对方觉得自己不配合。

    女人很是满意她的表现,笑道:“那现在,许小姐赶紧休息吧。”

    她的话像是有魔力一样,许听雨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起来。

    看来,这面里没有毒药,但是有安眠一类的东西。

    当着女人的面,她乖乖走到了床边,和衣躺了上去。

    女人甚至过来,帮她盖好了被子。

    等女人出去后,许听雨重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靠咬破舌尖才勉强维持着清醒。

    女人直接叫出了游游的名字,像是曾叫过千百遍一样。

    可是,绑匪会这么温柔地喊被害人吗?

    许听雨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最终没有等到房门再次被推开,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

    这一觉,她好像睡了很久,所以醒来之后,依然感觉到头痛欲裂。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空白的大脑才慢慢恢复了。

    但是疼痛感依旧。

    她在这疼痛里,发现房间跟自己睡下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