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霍美玉送给胡贵妃的厚礼还是起了作用,让胡贵妃在婚前,也乐意为她说上句话。

    于是,当风潇子第二日去永宁宫开坛作法时,端王婚期提前的旨意已经下到了安国公府中。

    旨意是以皇后的名义所写,反正别人也不知道皇后被禁足在宫中不得出。

    原本趁皇上昏迷,皇后想要以探望的名义出来的,可御林军守在昭华宫门外,只道陛下口谕,皇后一月之内,不得出宫。

    皇后心中一片冰凉。

    若是从前,御林军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怕是这宫中,已经被老五的人掌控了。

    安国公府接到提前完婚的旨意,却并没有多少喜气。

    腊月十八正日子迎娶沈重阳,第二日用次一级的规格将霍美玉接进府,两相一对比,他们安国公府实在面上无光。

    如今文氏被休回家,霍家的中馈便一直由管家来操持。

    老大霍延辉因为举报霍忠国的事被安国公厌弃,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更不会将家中中馈交给老大媳妇。

    老二前途尽毁,继承家业无望,依着安国公的心思,没别的选择,交给二房来管着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丝安慰。

    但不知为何,安国公最近总是能想到自己在清明祭祖时被刺杀的一幕,不管老二如何辩解,他都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

    一想到,若是老二谋私利拿到府中的银钱,再用府中银钱去买凶杀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这个家,便万万不能由老二来管。

    老三是个庶子自不必提。

    老四是被安国公直接跳过了,完全没在考虑范围内。

    老五冲动莽撞不说,还双腿尽废……

    安国公悲哀的发现,自己还真是后继无人了,六个儿子,竟没有一个顶用的!

    可是,总不至于就连霍美玉的婚事,也由管家来操持吧。

    为此,只得将一直在福寿居当中吃斋念佛的老夫人请出来坐镇。

    霍老夫人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家子,长长叹了口气。

    安国公上前扶住老母亲的胳膊,道:“母亲,您如此年岁,本应好好享清福的。只是如今府中事多,只得劳母亲再费一次心。”

    老夫人叹道:“还能如何,这儿女啊,都是债啊。”

    “是儿子不孝。”

    “哎,”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早便说,不可将文氏扶正,你非不听,闹到今日,又是撵了回去,何必折腾这一遭。”

    “是儿子的错。”安国公认错极快,态度诚恳。

    “如今府中这情形,也容不得你胡来,为娘便舍下这张老脸,再替你张罗一房继室吧。”

    安国公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母亲做主便是。”

    心中却是叹道,若真娶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英国公那老东西,少不得调侃他几年“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不过,把文氏扶正,已经被英国公等人嘲笑过几年,倒也不差这一回了。

    霍老夫人接手了霍美玉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清点了她的嫁妆。

    霍美玉的嫁妆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要用的家具床榻一应俱全。

    定下五皇子后,田庄铺子与现银也都加了进去,可以算是十分丰厚的。

    可全嬷嬷对着嫁妆单子清点完,却苦着脸走到霍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其它都对得上,只是,少了一万两银子……”

    霍老夫人皱着眉看向全嬷嬷。

    全嬷嬷立刻解释道:“这间库房是有专人把守的,专门存放大小姐的嫁妆。与五皇子,端王的婚事还未定下之前,文氏便已经将银票的红封准备好了,一共三万两,单独放置。可如今,只剩下两万两了……”

    跟在后头清点嫁妆的韩管事头上直冒汗,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责任他可不能担。

    想到这,他连忙上前,将腰身压低道:“老夫人,大小姐的嫁妆库房一直守得严实,需两道对牌才可以进出,还必须由小的陪同,实在是比大小姐的院子还要周全呐!”

    “那为何会少一万两银票?”

    韩管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回道:“唯一一次没有按规矩办事,是大小姐亲自来查看嫁妆。小的想着,都是大小姐自己的东西,而且也只有大小姐一人进入,便跟的有些远……”

    这些东西都是大小姐自己的,到时候嫁到端王府,也是她自己的脸面,韩管事确实没有想到,有人会自己偷自己的东西。

    “将大小姐叫来。”

    霍老夫人说着,便带着人去了前厅。

    不多时,霍美玉便到了。

    她跪在祖母面前,倒也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是自己动用了那一万两的嫁妆。

    霍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一个闺阁女子,吃穿用度,国公府里没有一处短了你的,何故需要动用如此大笔银子?”

    想到她那套红宝石头面,又道:“可是拿去买了首饰?”

    倒也没听说她近期添置了什么贵重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