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湍点了点头:“那乞丐是下城区的曲三儿,城里许多人都认得他,惯常会跑到西城区讨生活。根据曲三儿的供述,是有一位穿着粉色缎面夹袄、白色狐皮披风的小娘子,给了他五两银子,要他去买那筐剩余的草药,买草药剩下的银子便归他所有。”

    谈话中心的几个人当中,已经有人不自觉的把目光瞥向林雪晴,她如今身上正穿着一件白色狐皮披风,只是里面没有穿粉色缎面夹袄。

    镇南侯面沉似水,其实到了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只是这个结论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那曲三儿可带来了?”

    沈湍点头:“就在院外,随时可以出来认人。”

    此话一出,林雪晴倏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便要往外走。

    “站住!”镇南侯一声厉喝,吓得林雪晴一个哆嗦停下脚步,缓慢回身看向自己那面色快要滴出水来的祖父。

    镇南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道:“你跑什么?心虚?”

    林雪晴结结巴巴道:“祖、祖父,我身上不舒坦,似是病了。”

    “哼,”镇南侯一声冷哼,道:“你今日就算是昏死过去,也得那曲三儿来认了人之后再抬走!”

    “祖父!”林雪晴摇摇欲坠:“祖父何必让一个街边乞丐辱我!我才不要被一个乞丐评头论足!”

    “由不得你!”镇南侯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几个婆子站出来,挡在林雪晴身前不让她出去。

    林永平与林清书此刻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雪晴,又看向镇南侯。

    林清书张了张嘴:“祖父……”

    但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镇南侯睨了林清书一眼,语气冷淡道:“若不是她,那便将家里的姑娘们全叫出来认一认。”

    公平公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婆子挡路之后,曲三儿很快被带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被挡在正中间,穿着狐皮披风的林雪晴。

    曲三儿叫道:“就是她!给我五两银子的就是她!”

    林雪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胡说,你这乞丐怎的血口喷人!谁能证明是我给你的银子?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曲三儿不干了,嚷嚷道:“就是你!我有两个兄弟在暗处看着,我得了赏钱就带他们两个都喝酒了,那两个人可也都看到你了!”

    “胡说胡说,你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胡乱攀咬!”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林雪晴只能咬死了不承认,不管曲三儿说什么,她就是不承认。

    “就是她,她这个身形高矮,一看就是她,还有这件狐皮披风,我一眼就认出这件披风了!”

    “笑话,这京城里面穿狐皮披风的姑娘有的是,而且,你那么笃定是我,你看到我的脸了?”

    曲三儿噎了噎,林雪晴当时带着帷帽,他并没有看到林雪晴的真容。

    “你虽挡着脸,我也能认出你来,就是你!”

    曲三儿生怕自已被人打死,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粉色帕子道:“就是她!她用帕子包着五两银子给我之后,赚我脏,用两根手指捏着这块帕子,走过了街角,等看不到人了,就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垃圾堆。我等她走了,过去把这帕子捡了起来。”

    那是一件极普通的粉色帕子,是镇南侯府给姑娘们发的份例。样式几乎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林雪晴偏爱粉色,给她的帕子都是粉色的。

    林雪晴此刻心中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