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知婉呢?

    当年盛知婉与他成婚时,他可曾招待宾到半夜,才醉醺醺回去?

    对了,应是的。

    要不是醉醺醺,二人怎么可能直到和离都没有圆房?

    盛央想到此,心中又好受一些。

    至于商行聿,果然纨绔便是纨绔,世子要在前朝建功立业,怎么可能同他一样,为了个女人,便什么都不顾了?

    可即便如此想着,心中的醋意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

    几人从翠华宫出来。

    祁书羡目光忍不住去看盛知婉。

    可他一转头,便对上商行聿冷飕飕的视线:“祁世子先行,我还要陪同公主去拜见皇后。”

    盛知婉被他挡得严严实实,心头好笑,却也愿意顺着他的意思。

    抓大放小,对男人尤该如此。

    只要他乖乖的,这点小醋小任性,盛知婉愿意纵着。

    二人转身,朝另一条路而去。

    自始至终,盛知婉未曾看过祁书羡一眼。

    景仁宫中,不止有皇后,太子盛芫莙也在。

    自从商行聿从漠北大胜而归,盛芫莙每每想起这个名字,便会有说不尽的懊恼。

    刚开始是懊恼他居然真的能在漠北立功。自己本意是想让他送死,不曾想,却成就了他。

    后来,又懊恼他竟没有接受父皇的封赏,要知道他能在漠北立功是因自己的推荐。商行聿若成了威卫大将军,理应为自己效力。

    可他,却为了一个庆宁放弃大好前程。

    如今母后还要让自己放下身段,去拉拢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有什么好拉拢的?!

    太子心中很不乐意。

    但他毕竟听惯了皇后的吩咐,心中不愿,也不敢忤逆。

    喝过二人敬的茶,皇后便以有些私房话要同盛知婉说为由,将商行聿和盛芫莙一起打发到外头。

    盛知婉也不阻拦,事实上,在入宫之前二人便很清楚了。

    虽然公主府看似势单力薄,无权无势。但经过昨日百姓送的万民伞和添妆一事,民心是占得牢牢的。

    除了三皇子身边可用之人众多看不上他们,太子和二皇子应都会有拉拢之意。

    同公主府交好,便是同百姓交好。

    只要公主府做出偏向,百姓们便也多少会跟着受几分影响。

    这便是民心所向了。

    果真,如今便来了。

    盛知婉笑而不语,待商行聿出去,皇后寻着话题问了她一些贴己话。宫中女子,无非便是子嗣宠爱,其他的即便在心里,也绝不敢说出来。

    盛知婉一一答了。

    皇后最后招招手,让贴身的宫女取来一个瓷瓶递给她。

    盛知婉瞧着熟悉的瓷瓶嘴角抽了抽。

    果真,下一刻便听皇后神秘道:“庆宁,你听母后一句,驸马如今待你是好,以他的身份这会子也不可能有其他女子。但凡事易变,无论何时,有个孩子才是你以后真正的依靠。”

    “这药是母后从灵枢药宗买来的,极为珍贵,你若想要子嗣,便在月事后服上一粒,可能性会高很多。”

    盛知婉:“……”三师傅居然连它也偷出来卖了?

    这的确是灵枢药宗的药,没想到皇后为了拉拢她,连这东西都能拿出。

    但可惜她注定是要拒绝的。

    且不说太子皇兄私下暴虐,便是因着他为讨好明嘉算计商行聿这件事,她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他。

    更何况皇后还曾对蕙儿下手。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便将瓷瓶推回去:“儿臣身有寒毒,打算调养几年再说此事,母后不妨把这药送去给大皇姐。”

    提及长公主,皇后神色淡了淡。

    还要再说什么,太子已经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皇后只得作罢,又说了几句话,让人将盛知婉二人送出宫。

    出了宫门。

    盛知婉好奇:“你们说了什么?太子皇兄脸色怎么那般难看?”

    商行聿啧一声:“太子殿下说他欣赏我,又说若他坐上那位置,即便我是驸马也愿意重用我,封我做大将军。”

    “那你说了什么?”

    商行聿露出八颗牙齿,凑近盛知婉耳边:“我说那殿下还是别坐上那个位置了,我不想当大将军,我只想日日跟公主待在一起。”

    “你……”盛知婉无言半晌,良久,才蹦出下半句:“你可真是把人给得罪死了。”

    “早就得罪死了。”商行聿不以为意。

    “就算现在不得罪死,等到咱们‘投向’二殿下,也得被太子视为眼中钉。”最最重要的是,那太子居然敢贬低公主!

    还说什么,等他坐了那个位置,商行聿喜欢美人可以赏赐上十个八个。

    什么话?公主可是他胞妹!

    这还是自己压着火,不然能说出更气人的。

    不过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还是不要告诉公主了。

    景仁宫。

    盛芫莙的确气得不轻!

    他本以为像商行聿这种无权无势之辈,自己只需勾勾手指,说几句话,便该当眼巴巴地围上来。

    可他不仅没有,还诅咒他不要坐上那个位置!

    “他真的说了这话?”皇后脸色阴沉。

    “千真万确,胸无大志!孤还以为他喜欢美人,说要送几个美人给他,结果他居然胆敢诅咒孤!”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阴鸷的眸子划过冷意:“花朝文会上的事,你确定……他真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