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知婉……

    是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径直睡了过去。

    *

    盛知婉这一夜实在是累极了。

    以至于翌日,辰时都快过了,才在商行聿的毛手毛脚中迷迷糊糊眯开一条缝。

    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

    纤细雪白的皓腕在面前挥了挥。

    “汀兰别闹,本宫再睡半个时辰。”

    有些绵软的声音中,身子一翻,眼睛又闭上。

    商行聿看得心头悸动。

    公主睡着时的样子真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可爱得让人想要狠狠欺负然后再吞下去……

    可惜,盛知婉的迷糊只是一个呼吸,下一瞬,她猛然睁开眼。

    僵硬地扭过头。

    四目相对。

    盛知婉脑海中天雷滚滚,昨晚疯狂的一夜,各种片段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脸颊滚热,干脆将整张脸钻进衾被中。

    “公主再不起床,进宫便要迟到了。”谁料,下一刻另一张脸也钻了进来。

    盛知婉:“……”

    盛知婉闷闷地挪得离他远了一些:“你先穿衣。”

    商行聿眨眼:“……”

    唉,果然太男人了也不好。

    但昨日他的确闹得有些过了,这会便也乖乖起身,自己利索地将衣服穿好。

    “公主,”他为盛知婉拿来衣衫。

    盛知婉道:“你背过身去。”

    呃,还有哪里没看过?但既然公主害羞,商行聿自是要乖乖听从的,他背过身去。

    盛知婉这才从被子里出来,身上昨夜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娇嫩的伤处还上了药,清清凉凉,并不难受。

    只是有些微的酸软。

    盛知婉自己将里衣穿上,才让岸芷进来伺候自己穿入宫的朝服。

    公主朝服复杂庄重。

    等到盛知婉穿完,才允许商行聿转过身来。

    商行聿此时已经在盛知婉身上看不到昨晚求饶的柔弱了,艳绝大气的眉眼间,却多了难以遮掩的春色。

    盛知婉梳洗后,商行聿还想为她画眉。

    盛知婉想起昨日他拆发时的样子,果断拒绝了。

    商行聿伤心了片刻,想到一会要陪着公主入宫见过太后,心情又好起来。

    一路上,盛知婉闭着眼休憩。

    商行聿抓着她的手,盛知婉想要收回来,却又被他抓回去。

    五根手指一点点塞进她的手指里。

    盛知婉困得厉害,便也由着他胡来,马车一路摇晃,最后竟半枕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直到宫门口,商行聿十指相握扶着她下马车。

    二人一个关注点在对方身上,一个刚睡醒来不及注意周围。

    自然便没发现,不远处停着的另一驾马车。

    祁书羡原本面无表情站在那,此时目光扫过,正正将二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他脚步猛然挪动了一下。

    盛央正黑沉着脸被丫鬟从马车上搀扶下来,看到祁书羡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便顺着他视线望去。

    果然——

    盛央的手指瞬间刺进丫鬟手背。

    丫鬟忍不住手臂抖了一下,被她扶着下车的盛央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好在最后祁书羡伸手扶住了她。

    然而盛央脸色却没好多少。

    她心中憋着滔天的怨气!

    昨夜,她多么期待的洞房之夜,她等啊等,几乎要等到下半夜,世子才醉醺醺的回来。

    没关系,毕竟是大婚,世子高兴,便代表对自己的欢喜。

    她伺候他躺下,然而半醉半醒之间,世子将她压在身下。

    这还是世子从苍南回来后,第一次,与她如此亲密!

    她紧张又期待。

    她娇软地伸出手臂,然而下一刻,从世子口中说出的名字,却让她如坠寒潭!

    彻骨的寒意将她包围。

    “知婉……”

    “盛知婉!”

    多可笑啊!

    在她的洞房花烛夜,祁书羡喊出的,却是和离又再嫁的前妻的名字!

    事后祁书羡沉沉睡去。

    而她却是睁着眼一夜无眠。

    盛央扬起手,“啪”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

    这一巴掌,终究让盛知婉同商行聿的目光望了过来。

    然而也只是一掠,便又从他们身上移开。

    今日是个好日子。

    不该被无关之人扫扰兴致。

    二人并肩,宫门口慈慧宫的嬷嬷早便来接了,见到二人,立即带着进入宫门。

    至于祁书羡和盛央二人。

    此次入宫,是来拜见琦贵妃的。

    琦贵妃不仅是三皇子的母妃,亦是怀王妃的手帕交,昨日大婚,琦贵妃便命人送去了极为名贵的贺礼。

    更何况,祁书羡和盛央都在为三皇子办事。琦贵妃召二人入宫也是为了更进一步稳固关系。

    “世子再依依不舍,庆宁公主也已经有了新的驸马,真是一对璧人,瞧她面上的春色,兴许,昨日已经被狠狠蹂躏过了吧。”盛央冷笑一声。

    祁书羡闻言面色一白,继而冷沉道:“你混说什么!这样不知廉耻的话,若传入宫中,即便你是郡主也要受罚。”

    “哼,世子是真的在担心我受罚,还是不想听实话!自己心中清楚。”盛央语气怪异。

    祁书羡拧眉,终于正儿八经望着她:“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从早晨醒来,他便发觉盛央说话阴阳怪气的,耷拉着脸。

    就连父母亲的敬茶,也推脱身体累了不愿去,以至父亲发了好大一通火。

    如今又是如此!

    祁书羡揉了揉额头,懒得应付她,抬步往宫内走去。

    盛央落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会这般将自己丢下。

    咬咬牙,快步追上去说了句话。

    祁书羡听后,脚步猛地凝滞。